暫時來看,大順在新益州的政策,大抵是成功的。
因為市場狹小,所以大規模的農業資本主義化,暫時是不可能完成的。
而也因為土地廣闊,所以強行非要搞成全部的資本主義性質的農場、莊園等,也是不可能的。
故而,採取了這種非常特色的方式。
整體上,是以自耕農為主。
而核心位置上,是以資本主義性質的農場、農產品加工業為核。
就好比現在來說,交通工具、運輸能力就擺在這。
的確,新益州處在450毫米降水線上,而且還是雨熱同期,土地肥沃,後世是出名了小麥和油菜籽產區。
問題在於,現在種小麥、種油菜籽,賣給誰呢?
交通情況擺在這,順流而下,是北美東海岸、十三州,去那邊賣糧食?這和拉一車鹽去海州賣、或者去自貢賣,有什麼區別?
是以,流動的資本,對於這裡的兼併,暫時並無興趣。
而大順這邊的政策,是扶植少量的大型農場、容克化的合作社,生產烈酒。
穩定的基石,是授田制下的自耕農經濟。
向心不分離和脫褲子放屁般的貨幣循環,是靠這種資本主義化的大型農場。
這種政策的前提,有三。
其一:小農家庭能不能釀酒?
能。
成本能比得過分工制大作坊嗎?
不能。
所以,小農家庭可能可以自己釀酒喝,但別想參與到這場商業循環當中,沒有他們的生存空間。
即便說大順不出酒類專營或者監管政策、亦或者不出稅收傾斜政策,小農家庭的私釀酒也無法和大型工場競爭。
其二:需要大量的工資勞動人口。
這個是最簡單的。
其三:需要一個特化的市場。
而這個特化的市場,能也只能是法國人。
因為第一次世界大戰,大順打贏了,為北美十三州爭取到了自由貿易。廉價的朗姆酒,或者說,廉價的法國蜜糖,充斥著十三州。
而法國也是勝利者。
法國不需要搞自由貿易,所以法國一直堅持著白蘭地保護政策。而白蘭地保護政策,也就意味著,走私。
要麼,北美的法國人拿十三州的蜜糖朗姆酒。
要麼,北美的法國人就得拿大順的土豆燒酒。
而從成本、運輸、河流走向、人參產區、海狸皮產區等分布來看,選擇大順新益州的土豆燒酒,是最經濟的選擇。
即便說,沒有大順和法國之間達成的貿易協定,只靠「自由貿易」,實際上新益州的土豆燒酒政策,也會獲勝。況且,一戰結束後的中法談判上,大順拿到了在北美賣酒的特權,因為法國知道自己反正也管不了。
土豆燒酒的潛力,是非常巨大的。
恩格斯在評價普魯士的燒酒崛起的時候,描述過一個經典的「過程」,可以說是劣幣驅逐良幣、也可以說是土豆澱粉製造酒精是當時最為廉價的選擇。
【為了製造「精美」而又廉價的糖酒,人們把大約一桶真正精美的牙買加糖酒、三四桶廉價而粗劣的勃比斯糖酒和兩三桶普魯士馬鈴薯酒精摻和在一起】,廉價,所以打的真正的糖酒潰不成軍。
【在非普魯士的德國北部稍微懂得一些葡萄酒門徑的人,都不願從漢堡買法國的白葡萄酒,因為誰都知道,這種酒在那裡是用鉛糖加甜的】。土豆燒酒的伏特加特性,使得用來偽造勾兌非常便捷,因為沒雜味。所以,白葡萄酒不是甜嗎?那往裡面兌點葡萄汁、兌一點醋酸鉛,調和之後,絕對的法國白葡萄酒味。加糖不行,加糖一嘗就嘗出來了,勾兌出的味兒不對,只能加醋酸鉛。至於說醋酸鉛有毒?關我吊事?能掙錢就行。你真法國白葡萄酒肯定破產,誰不用醋酸鉛勾兌誰破產。
【1848後,法國資產階級獲得了短暫統治後,法國的工業家和商人開始懂得,普魯士馬鈴薯酒精的酒桶里潛藏著異常神奇的力量。他們開始在本國偽造白蘭地,而不再把真貨運往國外;尤其是人們用普魯士馬鈴薯酒精的烈性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