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們能從大肥羊,轉型成狗。但我說的不算,還得靠你們自己爭取。事已至此,祝你們好運,咱們此戰之後,路分東西,各走一邊。」
心中祝禱後,看了看懷表,時間也差不多了,便道:「如此,便都散了吧。鯨海公司的人,你們留一下,有件事要和他們單獨談談。」
其餘人也都非常知趣,拜別之後,各自上了馬車,就此散去。
鯨海公司的幾個人,便跟著劉鈺一起,去了這附近的萬國博物館。
走到裡面的一個房間,門口有一人正在那等著,正是從江北趕來的孟松麓。
雖然權哲身也一併跟著來了,也雖然權哲身也遞了拜帖,還雖然權哲身也被允許拜謁,但並不是這個時間,他還在外面等著呢。
孟松麓見了劉鈺,趕忙過來行禮,免了禮之後,護衛推開門,走到這裡面的房間。
進去後,孟松麓很是吃了一驚。
裡面陳列著各色的動物毛皮、奇怪的標本、還有幾張掛在牆上的地圖,以及一些顯然是一些蠻夷土著用的木盔甲、石槍之類的東西。
說不出的詭異。
這日後是要對外開放的,但現在才剛建成,孟松麓哪裡見過這等陣仗,明知道這時候東張西望失禮,卻也忍不住不斷斜視。
只是強忍著心中驚嘆,沒有嘖嘖出聲。
鯨海公司的人,對此倒是驚奇,這些東西都是他們公司弄來的。
松蘇的這些新興階層,都知道劉鈺的奇怪愛好,收集古怪的動物、石頭、草木之類。
和喜歡煤煙味和機械轟鳴,私下裡被取笑為「興國公之怪癖」。
楚王好細腰,宮中多餓死。
比起那些在好好的江南園林里安蒸汽機的奇葩,送一些標本毛皮之類,鯨海公司的這群人還算比較正常。
送的多了,自然不驚。
除了一些特殊的東西,比如白老虎皮之類的有特殊含義的東西不送外,剩下的稀奇古怪的東西不知道送了多少。
片刻後,劉鈺便直截了當地問道:「你會看地圖吧?懂什麼叫比例尺吧?」
孟松麓知道劉鈺素來對他們多有嘲諷,這句話聽著也有點像是嘲諷,但他也不敢覺得不舒服,只能回道:「恩師踐行分齋教育,輿圖學問,亦為一齋,故學過。」
說罷,只見劉鈺拿起一根教鞭,點了一下懸掛的地圖道:「這裡就是檀香山。」
孟松麓知道檀香山必然極遠,可眼睛稍微掃了一下非常明顯的朝鮮半島和日本,再看看劉鈺指向的地方,還是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
心道雖知其遠,卻不想這麼遠?
但略微驚詫之後,還是穩住了表情,說道:「昔日張博望、班定遠以足履,亦行萬里。如今藉助風帆,比之古人,並不算遠。」
劉鈺微微點點頭,對眼前這個人還算滿意。
畢竟雖然他對他們學派多有嘲諷,但相對於其餘人來說,這總算是個嘗試干點正事的。
之前也曾見過一二次,有些印象,便指著鯨海公司的那些人道:「這是你的資助人。」
「傳播聖教、使成藩屬,那是你的事。」
「而資助人,自有他們的要求。凡事,無錢不行,我只當是給你們牽線拉媒。這也算是我於松蘇做的最後一個決策,此事干係甚大,陛下亦知曉此事,言若做成,此真大功也。」
孟松麓心中一喜,又連忙跟自己的「金主」行禮。
鯨海公司的人見劉鈺示意他們該說什麼就說什麼,便也沒有廢話,只道:「陛下賜給我們特許經營權,以苦兀島和蝦夷間的海峽為線,以此緯度向北,皆屬我們經營,得毛皮、礦產之利。」
「現在我們遇到了點小問題。吃的不夠。松江太遠、蝦夷也不近,而且那條航線風暴太大。」
「這幾年困擾我們的,就是員工的壞血病。以及那邊也急需一些五穀雜糧,不能只啃肉。只啃那些怪肉,著實熬不住。」
「這檀香山,剛剛發現不久。島上氣候適宜,但是那裡的夷人所產也不多,加之交流不暢,我們每次從那裡換一些芋頭、椰子之類的東西,也換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