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並沒有高度一致的信念與價值。分駐各地的首席法師顧問,更像是藩鎮諸侯,而不是從中央集權向地方委派的官吏。
「以高等施法者為核心,資源向強大個體的聚集,形成藩鎮林立、宛如小國自治的格局,或許這才是這個世界的常態。」玄微子也適當轉變觀念:「所謂槍桿子裡面出政權,暴力規則是社會結構最底層的運行機制。但是強大個體又不至於能夠徹底消滅其他類似存在,形成藩鎮割據,倒合乎常理。
而強者之間想要不因對抗而相互消滅、使得第三方受益,就需要一定程度的聯合與結盟,但又不會是單純的上下服從。所以如今的奧秘之眼、五芒星之塔,估計都大致如此。」
想通這些,玄微子也對目前柴堆鎮處境有個大致的了解。
作為殖民開拓的邊陲之地,柴堆鎮過去幾乎是被遺忘的角落,但也可以說是各方勢力沒有插足之地。借用圍棋「金角銀邊草肚皮」之說,要建立全新的勢力,不能選擇在兇險的四戰之地,而是要在邊緣地區站穩腳跟,有了穩定的根據再步步推進。
而所謂「金角銀邊」,不一定是空間方位上的絕對邊緣,也可以是不同勢力範圍之間的灰色地帶,或者是容易破壞原有社會運行、進行重構的薄弱區域。
這也是玄微子選擇離開火舞城的原因。別看如今火舞城事事皆以玄微子的意願為主,那不過是由於弗斯曼引起的接連大戰,導致火舞城暫時出現權力態勢的失衡。
而像這種商貿繁華的大都會,很快就能恢復過來,不用一年半載,各種根深蒂固的利益網絡,又會將玄微子纏得束手束腳。
偏偏火舞城這種地方,為了利用其長久獲益,玄微子不可能大發神通將利益相關方全部殺光,他也沒有充足的人手來進行替換。所以他選擇離開,退離到自己可以掌控的範圍內,把已有的基礎鞏固完善再說。
「人啊,最忌諱稍微有點成功,就忽視了所處的環境,自以為能夠把握流變不息的世間萬象。盲目,才是修道之輩最大的敵人。」玄微子搖頭感嘆。
……
內勒姆再次來到這間不太寬敞的專用通訊密室,周圍牆壁通體以秘銀打造,布滿了繁複的魔法陣線條,還用各色寶石鑲嵌,奧法光芒流轉升降。
內勒姆這回特地趁早趕到通訊會議的位置上,避免再次遲到,讓大家看笑話。結果屁股還沒把那張特製的秘銀座椅變暖和,密室之中就接連閃現出一圈幻術光影凝聚的人物。
眾人落座之後,也都紛紛將目光投向內勒姆,有的人只是隨便瞥了一眼便收回視線,有的人則是饒有興致地盯著內勒姆。不過幸好都是以幻術塑造而成的投影,對方也沒法藉機施展什麼偵測法術來窺探自己。
「咳咳,大家來得挺快啊。」內勒姆乾笑了兩聲。
坐在上首處的齊達羅克大法師,如今除了蒼老枯瘦,還略帶了幾分疲態。按說參加這種通訊會議,五芒星之塔的成員多少都會做一些偽裝,以免讓眼尖的同僚看出自身實際情況。
「這一次就不廢話了……內勒姆!」齊達羅克大法師的目光緊盯著內勒姆問道:「狄安特真的是被那位奧蘭索醫師殺死了嗎?你能確認嗎?」
內勒姆拿起一條帶著五芒星之塔會徽的項鍊,這種混合了原主鮮血製作而成的特殊物品,在必要時候能夠作為驗明身份的工具。
「這是他的生命徽記,我想不用多解釋什麼了吧?」內勒姆如同勝券在握地說道:「狄安特與弗斯曼勾結,試圖取代我在火舞城的位置。只可惜他技不如人,反被奧蘭索醫師擊殺,這沒什麼好說的,是他活該!」
內勒姆這話說得斬釘截鐵一般,反正是不打算讓狄安特的盟友有任何反駁餘地。
「狄安特這事確實做得不妥當。」齊達羅克大法師說道,他只是直視著內勒姆,即便是幻術投影也帶著銳利的目光:「但奧蘭索醫師接連殺死我們五芒星之塔的兩位高等法師,而且一位是帆葉行省的首席顧問,一位是軍團長官。你覺得他真的不需要負擔任何責任嗎?」
「齊達羅克大法師!你這是什麼意思?」內勒姆反問道:「當初我為了奪回火舞城,你也是支持我的,怎麼現在反倒質問我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