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平安楞了楞,心裡覺得這高旈國戍衛團練使節衙門辦事情有一手,按說便是驛橋塌了,也不該讓人來開店的。可是這國朝軍營的事情,平安也知道一些,這老頭開店怕也只是個由頭,有了這麼個兵部掛名的地方,他們做賬平貸可是方便多了。平安自己當過糧草官,知道這裡頭的貓膩,就是這老兒的小店一文錢不收,只有有這個名頭,軍中的蛀蟲們就能藉機倒賣出去不少軍糧。團練使節衙門玩的這一手,少說也有數百兩銀子的進項。
不過現在身份不同,平安搖了搖頭,也懶得搭理這事情,只是和老漢要了些酒菜,坐在位置上等著。平安如今雖然練氣不成,可不食五穀的習慣卻養成了,也不去吃那些菜,只是倒了杯酒坐著。時間漸漸接近午時,店裡又進來了幾個客人,平安一個個看了,也沒發現有什麼特別。心裡不由也急了起來,心想若是再無人來,自己便只能下手一個個試探了。
就是此時,門帘子一撩,又進來了一個人,一身的差吏打扮。風塵僕僕,身上背著個包。看衣服樣式和那包裹的樣子,應該是個送文牒的驛差。此人一進來就對著那老闆道:
「四喜叔,這前面橋這麼塌了!我打聽了好一會兒才知道你在這兒!」
老闆出來一看,似乎也認識這驛差,便開口道:
「是張儼啊?這可不是前些天發大水,就把橋給沖斷了嗎?你這是往哪處去啊?」
那張儼臉上露出了苦笑,搖頭道:
「這可遭了,我接了鹽城衙門的差事,得送文牒去燕京。這橋塌了,繞路可不得耽誤三天。哪裡還趕的到啊!」這鹽城卻是西華道的一座小城,只是離此地甚遠,一聽老漢居然認識這個驛差,平安倒是也信了他之前說的話。
那張儼害怕誤了時辰受罰,坐在林安身邊的桌子上唉聲嘆氣。正在此時,坐在他邊上的一個帶著斗笠的人突然開口了,那人見張儼憂愁,於是說道:
「莫鬱悶,只要聽我的,可令你日行數百里。」
平安聞言一驚,這人進來時他就有些在意,帶著斗笠遮著面目看不清臉。現在居然說出了可令人日行數百里這樣的話。毫無疑問是有異術在身了,平安眯了眯眼睛。跟著這人和張儼出了小店。
來到小店外面,只見那人帶著張儼挖了兩個小坑,不是很深,只有五六寸吧,叫張儼背對著坑,腳跟懸於坑口,然後取出一枚銀針,輕扎張儼兩腳上的穴位。奇怪的是,張儼似乎並未覺得疼痛。隨後,那人又自膝蓋以下,再三地捋張儼的小腿,漸漸有黑血自針孔中流出,滴滿坑中。
這時候,那人叫張儼走走看。張儼只覺得邁步如飛,雙腳甚為輕捷,吃驚不小,問其因由,那人笑而不語。
平安在後面不遠看得真切,心裡卻確定了這帶著斗笠的人是自己要找的對象。心裡暗道:
「神行法,那銀針明明便是刺的行血逆脈之處啊!倒是這手法有些微妙,看來還是個精通醫術之人。」這神行法平安在枯石真人的道書里也看過,雖算不上左道之法,也是一門異術了,那枚刺血的銀針需得用不少靈藥洗鍊方可行法,絕不是普通人會有的東西。
確定了這人就是自己要找的對象,平安也沒輕舉妄動,看著這人和張儼順著官道飛奔而去,平安也解開白蹄跟了上去。這神行法雖然厲害,可白蹄本就是異種要跟上他們輕鬆至極,更不用說現在還有神行符,這速度自然差的天差地遠,平安輕鬆的就吊在了他們後邊。
如此行路,兩個時辰後就抵達了柭洲。在城外路邊的小攤上,二人吃了點東西,那人對張儼說:
「今晚我們必須趕到陝州道住宿!」
張儼表示那實在太遠了,自己一定趕不到。
那人又說:
「沒關係,我可以暫時把你的膝蓋骨卸下來,不會讓你覺得疼,這樣的話可以日行八百里!保證你在短時間內到達陝州。」正坐在他們身後不遠的平安聽了心裡卻是一驚,知道這人確實手段不凡,取髕骨以神行無礙的手段可是神行法的最高境了。再要提高就是參拜甲馬以步虛空的左道手段了。
那張儼一介凡夫一聽此言,駭得面如白紙渾身汗如雨下,在他看來髕骨取下自然便是殘廢了。張儼死死搖頭有點打死也不卸的意思。那人也不勉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