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有些抽條,臉上輪廓也比過去清晰許多。
桂重陽心裡,又有些覺得怪異了。
兩個少年的小動作,大家並沒有留意。
杜里正與梅家兄弟兩個都在看桂五,桂五坐在桂二爺爺下首座位面上帶了不虞。
桂家擺出這樣大的譜兒,竟然絲毫沒有將自己這個裡正放在眼中。
杜里正心中暗惱,卻是不顯,只面帶懇切道:「桂二哥,桂迅,梅老哥,梅三兄弟,如今你們兩家人都在座,有什麼話也好好說說。都是一個村里住著,幾輩子的姻親,有什麼不能私下裡好好說的?這鬧到公堂上去,誰曉得最後會鬧成什麼樣?」
說到這裡,杜里正轉過頭,看著桂五道:「桂迅啊,我曉得你們叔侄認識新縣令,可是那到底是官家,人情不是那麼好欠的。你如今又讀書,以後需要扶持用人情的地方多著,何必這樣浪費人情?要是小重陽重傷了,或者家裡真損失了什麼,你怎麼折騰,我都不攔著你。可那梅青樹、馮氏兩口子雖生了壞心,不是沒有造成惡果麼?還是小懲大誡為上,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梅安與梅平都望向桂五,梅平更是直接露出畏懼與祈求。
桂五沒有看梅安兄弟,而是直接望向杜里正,道:「要是馮氏沒有打發梅五去偷方子,而是打發娘家兄弟或侄兒去桂家,就算是打過轉,沒有偷成東西,可事情傳出去,我表姐與朵丫頭還活不活?」
因為前朝是蒙古人統治,不講禮教,民間禮樂崩潰,大明開國後則是越發用禮教教化百姓,民間對於女子的名聲與貞操越發看重。
像李錢氏那等水性楊花的婦人,花名在外,不以為恥、反而為榮到底是少數;正經人家女子,誰能受得了世人詆毀?
杜里正皺眉,道:「不能這樣說,到底是臆測!」
梅安嘆了一口氣,桂五明明是知曉了詳情,卻沒有將梅五也牽扯進去,就是留了一分餘地,剩下的就是看梅家的交代能不能讓桂家滿意了。
要是桂家滿意還罷,只是有驚無險;要是桂家不滿意,說不得梅五進去也是早晚的事。
梅平則是受了驚嚇,連祈求的目光也收回來。
兒子重要,大孫子更重要,之前的那點不舍也進去了,為了保住大孫子,別說是十畝中田,再多幾畝也舍了。
桂五指了指桂重陽,繼續道:「小子大爺爺家三子,兩子死於丁難,一子亡命外鄉,三位堂兄只有這一點骨血。梅五拿了兇器潛入,幸好被李家人發現驚退,若是與重陽打罩面,說不得小子這侄兒性命就不保了!杜里正,你說小子擔心不擔心?龍生龍、鳳生鳳,梅青樹被揭穿盜竊之事,眾目睽睽之下還能奮起傷人;桂家老宅當時無人,誰能保證梅五沒有起歹心?」
不等杜里正說話,梅平已經忍不住道:「小五他不敢,他不敢啊!他都是聽了他娘攛掇,想要偷東西是有的,可真沒有膽子敢傷人啊!迅哥兒,咱們兩家是幾輩子的姻親,你青樹哥這回也會長教訓,再也不敢了,你就高抬貴手,饒了他們這一遭吧?」
「賊」名不好背,可也比「謀財害命」的要好。
梅平之前還想的是無論如何不能讓兒孫背了賊名,兩個孫子還小,這家裡名聲壞了,誰家敢將閨女嫁過來?
現下看著桂五的架勢,是真的恨死了梅家,如今只要將這「謀財害命」的嫌疑去了就行,梅平已經不敢奢求太多。
桂五正色道:「梅三叔,怎麼饒?要是這次桂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以後別人惦記桂家長房的財物,是不是也可以有樣學樣的登堂入室,能要就直接開口,不能要就偷就搶?真要是有心黑手黑的,直接害了重陽,到小子可是哭都沒地方哭去!」
梅平欲哭無淚,卻是嘴笨,不知怎麼再求。
梅安的臉色發黑,桂五的意思已經是擺明了,這是要「殺雞駭猴」,省的別人再打桂家長房的主意。
梅家就是那隻「雞」,可這怪的誰來?
杜里正已經彌勒佛似的,心中卻是冷哼,卻也警醒。
桂五這話對著梅平說的,還是對自己說的?怕是在桂五心中,是故意用梅家做筏子,故意給自己看。
自己對桂家芥蒂難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三方會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