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莫不是飲了酒!」
熟知,朱文圻一把甩開,笑了起來。
「何罪需請?」
朱文奎啞然失聲,看向朱文圻沉聲道:「弟弟莫不知,今早安定伯被西廠帶走審訊了嗎?」
「什麼叫審訊,不過是協助調查罷了。」
朱文圻冷笑著看向朱文奎:「為的,不過就是大哥你身份泄露一事,怎麼著,大哥你也認為這事是我或者我舅舅做的?目的就是為了給你添堵和製造麻煩?」
事到如今還嘴硬!
朱文奎氣急:「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這裡跟我犟嘴,到底是這區區風言重要,還是你舅舅的命重要,趁西廠還沒找出證據,咱們先找父皇請罪,把這事揭過去也就算了,要不然,一旦他日事發,安定伯可就危在旦夕了。」
「我說了,沒有的事!」
朱文圻雖然身高只到了朱文奎的胸口,但氣場一點不差。
「大哥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東宮之位空懸,弟弟確有想法不假,但絕不以如此粗劣之行徑為手段,我的母親、舅舅亦然,我們從未想過通過找大哥的麻煩來為自己獲利。
大哥,弟弟今天說與你聽,誰能在文華殿坐穩了聽政理政的位置,憑的是能力和本事,不靠這些小伎倆。」
朱文奎越聽越不是滋味,最後猛然怒目。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懷疑我這個大哥,在陷害你和安定伯嗎?」
「呵。」
朱文圻坐回原位,不屑一笑。
「這事出來之後,全南京都懷疑是我舅舅做的,大哥,你的目的達到了不是嗎?」
「你簡直不知好歹!」
朱文奎氣急敗壞,指著朱文奎的鼻子喝罵:「等他日,神仙亦難救安定伯的時候,你後悔去吧。」
「我舅舅一定會從西廠里走出來的!」
這句話飄蕩在朱文奎空落落的身後廊道,一直飄了好些日子。
直到郭蘭、顧語,真箇從西廠走了出來。
查無實證,西廠放人!
「二殿下,昨日傍晚的時候,國舅爺從西廠里出來了。」
「嘁,我就知道。」
湖畔學堂內,每日照常上課的朱文圻課間休息時,從自己身邊伺候的小宦官處得知這個消息後,便自得一笑,手裡抓著一把小石子,一個一個玩著打水漂。
「這事壓根就不是我跟舅舅倆做的,怎麼就能怪到我們頭上,我大哥那些伎倆騙外旁人還行,想騙父皇?」
等手裡的石頭打完,朱文圻打麼打麼手上的灰,又蹲下身,把手伸入湖水中清洗,小宦官忙掏出手帕幫其擦拭。
「二殿下說的對,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斜。」
主僕兩人又嘀咕了幾句,便聽聞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朱文圻扭頭,就見到一名神色驚惶的太監跑了過來,是他母親身旁伺候的近臣。
「二殿下不好了!」
這名太監一走近就開始跟哭喪一般的號叫,臉上便挨了一巴掌。
「慌什麼,就是天塌了還能補呢,鬼叫什麼。」
收回手,朱文圻罵道:「說,怎得了。」
「安定伯又被西廠抓走了。」
朱文圻的眼皮先是猛烈跳了一下,而後又平靜下來。
「可是有些問題沒有交代清楚,西廠尋來繼續協助調查,也不算什麼大事。」
「這次可不是調查,是真箇抓人啊。」
太監哀聲道:「陛下直接下的聖旨,安定伯錦衣衛指揮使的職務被罷,說安定伯涉欺君之罪,被下詔獄了!靜妃娘娘急召,讓您入宮,找陛下求情,救安定伯的命。」
下了詔獄!
朱文圻只覺一陣天懸地轉,踉蹌幾步,要不是兩名宦官的攙扶,差點掉下水。
「怎麼會,怎麼會?」
朱文圻這時才是真箇慌了神,方才的淡定被忘到了九霄雲外。
罷職,下詔獄。
這是妥妥的殺頭前的準備工作。
「昨晚人才剛從西廠出來,一晚上能查出什麼東西來!」
朱文圻咆哮,就聽那太監說。
「聽說西廠一直搜查的嫌犯被人滅口,死的地方,就在西廠附近,身上,還穿著錦衣衛的衣服。」
如此粗劣不堪的栽贓伎倆還能拿得出手?
朱文圻頓時破口大罵。
「大哥,你好毒的心吶!」
技巧雖然幼稚,而且淺顯到讓人一眼就可看出真假深淺,但架不住效果好啊。
這種手段,歷朝歷代,哪年不發生個幾十上百起,但為什麼幾千年來一直經久不衰?
雖然古代沒有誰主張誰舉證這句話,但核心道理是貫徹下來的。
所有主張顧語有罪的證據已經充足,你想主張自己沒罪?
好啊,拿出證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