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難道他捨得?就算是他捨得,可捨棄了咱們父子,何人能為首輔?」
嚴世蕃的獨眼中閃過陰冷之色,「那人可會對他忠心不二?若是不能,難道陛下還能親力親為?別忘了,左順門之事後,陛下與士大夫們勢若水火。而執掌權柄的首輔,便是陛下和士大夫之間的一堵牆。
沒有這堵牆,陛下便會與士大夫們徑直對上,那會死人的,爹!」
嚴嵩嘆道:「這堵牆,必須是陛下信任之人。」
「可朝中當下有這本事的,誰值得陛下信任?」嚴世蕃獨眼中閃過得意之色,「爹,若是咱們不貪腐,你信不信,用不了幾年,陛下便會毫不猶豫的把咱們處置了,就如同是夏言那樣。」
嚴嵩幽幽的道:「只有主動將把柄遞給陛下,咱們父子方能高枕無憂。否則,說不定某個夜裡,陸炳便會帶著錦衣衛衝進家中」
「既然不貪不行,那又何必遮遮掩掩的呢?」嚴世蕃笑道,「這做人,要暢快才不枉來世間走一遭不是。」
「為父就擔心有朝一日」
「爹。」嚴世蕃搖頭,換個人,他能噴的對方體無完膚,「這人活著就是奔著死去的,既然不能流芳千古」
嚴嵩一怔,問道:「那你要如何?」
「何妨,遺臭萬年!」
酒樓里,此刻人聲鼎沸。
數十自認為有資格的豪商聚在大堂里,三五成群在說話,恍若一大群蚊子在聚會。
郭峰和李思也在。
「這些人都是來看熱鬧的。」李思說。
「看熱鬧?」郭峰冷笑道:「你看那人」
李思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王夏,他不是崔駙馬家的人嗎?」
「王夏來了,還有那人,趙文華家中管著店鋪之事的管事,潘恩。」郭峰放低聲音,「他們來了,這事兒可就熱鬧了。」
「其一盯著咱們,看誰敢報高價。其次」
「其次弄不好會出手,他們若是報個極低的價錢,咱們難道還敢高過他們不成?」
李思倒吸口涼氣,「長威伯親口說的價高者得,他們報個低價無人敢跟,眾目睽睽之下,長威伯也只好認賬,可這麼一筆大生意,就這麼落入對手的手中,長威伯回頭能吐血!好狠的手段。」
「別忘了,這事兒一旦由他們經手,這裡面可用的手段多了去。到時候他們挖個坑,長威伯連躲都沒機會躲,就得跳進去。」
「果然是老謀深算,今日算是見識了。」
在場的都不是傻子,許多人都看出了這事兒背後的貓膩。
但事不關己,大伙兒都等著看熱鬧。
「長威伯來了。」
蔣慶之走進大堂,嗡嗡嗡的聲音漸漸消失。
所有人都散亂站著,看著這位少年權貴。
蔣慶之走到最前方,回身看著眾人。
「廢話我也不多說,一句話,今日你等可都是誠心而來?」
「我等都是誠心前來。」
蔣慶之滿意的點頭,「既然都是誠心的,那麼,我就這麼認為若是有人報價後不認賬,他便是在欺騙本伯。」
欺騙一個受帝王信重的伯爵,後果很嚴重。
眾人紛紛賠笑,各種拍胸口碎大石。
「那麼,準備吧!」
人群中,王夏和潘恩聚在一起。
「按照咱們兩家商議好的,我家六成半,到時候報上價錢,此後就按照這個分潤。」
「我迫不及待想看看這位長威伯稍後的臉色了,想來會很精彩。」
這時進來幾個護衛,每人手中按著一疊紙,紙張不大。
「每人一份。」
每人發了一張紙,一支炭筆。
這是要幹啥?
眾人不解。
蔣慶之說:「此次和俺答部溝通之後,雖說不能放開通商,可許多事也不需要放開。」
只要官方睜隻眼閉隻眼,剩下的事兒豪商們自然會辦的妥妥噹噹的。
就如同數十年後,西北那地兒的商人輕而易舉的越過邊牆,帶去了蠻清急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