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的說法。
不過也並非所有人家都遵循著這條不成文的說法來,有時候兄弟之間鬧得不可開交,在一塊兒過不下去了,強行分家的比比皆是。
當年的宋二郎家就是例子。
可在謝姑媽眼裡,謝家好不容易靠著謝正走到這一步,不管兩房之間有什麼矛盾,都應該以興旺家族為首要。二兒媳自以為看著個攤位能賺倆小錢就了不起了,她只是眼皮子淺沒看到謝正的大好前程而已,要真就這麼分出去,等將來謝正出息了,謝濤家必定重走宋二郎家的老路,到那時候,二房就算厚著臉皮往上靠,人大房能樂意讓你靠嗎?
宋婆子看了眼謝姑媽,「這事兒,你跟謝正謝濤兄弟倆商量過了?」
「暫時還沒。」謝姑媽說:「謝濤媳婦正在氣頭上,我這會兒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倒不如來點實際的,買院子我用公中的錢,到時候這院子有他們家一份,她就算再不情願,也得乖乖留下來。」
宋婆子搖頭,說你這樣強留人不對,沒準會把人給逼急了干出什麼事兒來,還是該提前跟他們打個招呼,如果把話說明白了,謝濤媳婦兒還是執意要分家,你就別難為人了,讓他們分出去,將來過好過丑,那都是他們自個兒的選擇,怨不得別人。
謝姑媽皺皺眉,「我是怕,謝濤家將來和二郎他們一樣。」
提起那個二兒子,宋婆子就一肚子氣,聲音像點了火,「二郎家活生生的例子擺在那,謝濤兩口子都裝作沒看見,那你還能怎麼著,掄起棍子把人給狠狠揍上一頓?」
謝姑媽見她氣洶洶的樣子,突然笑起來,「二嫂倒是給我提了個醒,那成,我回去就跟他們把話說開,說開了還要提分家的,就別怨我這個老太婆掄起棍子揍人了。」
——
謝姑媽走後,溫婉把自己回家路上買的那條草魚送去廚屋。
進寶邁著短腿跟在她身後,眼巴巴地瞅著砧板上的魚,見金媽媽還沒開動,他伸出小肉手指了指。
雖然沒說話,也不難看出小傢伙在催著想吃魚。
金媽媽見狀,有些好笑,讓他再等等,馬上就開始做。
溫婉準備帶進寶回房吃些零嘴墊墊肚子,豈料小傢伙雙腿像是定在了廚屋內,眨巴著雙眼,盯著那條魚就不放。
溫婉無奈,只好擼起袖子幫著金媽媽一起做。
魚粥煮好,溫婉用小碗盛出來,還沒等她吹冷,小傢伙已經從她手裡搶過勺子,打算自己吃。
溫婉道:「魚魚是燙的,要呼呼。」
說著,沖他做了個將東西吹冷的口型。
進寶舀了半勺魚粥,放在嘴邊,呼倒是呼了,就是連著口水一塊兒出來的。
溫婉實在沒眼看,重新取個調羹來,吹了半勺送過去,進寶就著娘親的手抿抿嘴巴吃下去。
溫婉問他,「魚魚好不好吃?」
小傢伙咂吧兩下,「啊」一聲張著嘴,代替了回答。
兩歲的進寶,食量比以前大很多,一碗魚粥,他全部吃光,最後摸著圓滾滾的小肚皮搖頭表示不要了。
溫婉將碗擱在灶台上,拉著進寶去東廂。
宋巍不知何時已經回了房,剛換好衣裳,從屏風後轉出來時見到小妻和兒子,他笑意柔和,「進寶吃飽沒?」
進寶沒說話,對著當爹的打了個飽嗝。
宋巍將他抱起來坐在圈椅上,跟兒子親昵了一陣才看向正在翻找衣裳準備去換的溫婉,低聲說:「謝正這段日子有些不對勁。」
溫婉拿著衣服的手一頓,轉頭看向男人,「不就是他們兩房因為孩子的事兒鬧了不愉快嗎?」
「不是這個。」宋巍道:「他們庶吉士每天下衙挺準時的,但我聽姑母說起來,謝正下衙以後並沒有馬上回家,而是混到很晚才回來,這中間,他去了哪?」
溫婉遲疑道:「或許,是同僚請喝酒什麼的。」
「我倒寧願是那樣。」宋巍說:「怕就怕謝正因為家裡壓力大,一時想不通動了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