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把那幾位鄉下婦人安置好,又把下人都給遣出去。
現如今廳堂內只剩國公爺父子、蘇儀、宋巍、溫婉、宋姣和進寶幾人。
國公在主位上坐下,望向溫婉的眼神糅雜了太多情緒。
他沒有去看那封信,因為相信長子不會騙自己,更相信徒兒不會坑自己。
以前不是沒聽人傳過宋巍的夫人長得很像昌平長公主,可這倆人八竿子打不著,光憑容貌,國公很難將她們倆聯繫到一起。
如今真相大白,證實她與長公主容貌相似並非偶然,而是親生的母女,國公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只覺得虧欠了這丫頭太多。
當年若不是因為他,太后不會因愛生恨處處針對陸家,更不會百般阻撓長公主和老二,也就不會有後來那麼多事。
陸平舟將信紙摺疊起來裝進信封,對溫婉道:「婉丫頭,方才的事委屈你了。」
溫婉抿唇不語,因為不知道怎麼接。
她其實在很早之前就知道陸國公是自己的祖父,世子爺陸平舟是自己的大伯父,可如今捅破那層紙正面以對,她反而覺得陌生,彆扭。
不知過了多久,溫婉開口問宋巍:「相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為什麼宋巍說出來的版本跟她娘告訴她的不一樣?
還有,為什麼他們都說她娘在三歲那年就把她交給了宋巍,可她卻一點記憶都沒有,是他們在撒謊,還是她錯過了什麼?
一團一團的疑惑浮上心頭,溫婉濕漉漉的雙眼裡更添了一層迷茫。
宋巍溫聲道:「等回去再詳細跟你解釋。」
又看向陸平舟和陸國公,「二位若是沒別的事,我先帶婉婉回府了,她今日受的驚嚇不小。」
陸國公倒是想把人留下問幾句,可老二一家已經除族,他這個「祖父」的立場有些尷尬,遂不得不點頭同意宋巍把人給帶走。
「婉婉,回家了。」
溫婉還在走神,耳邊聽到男人熟悉的嗓音,她下意識地身心放鬆,被進寶拉著手站起來,帶上宋姣,幾人很快走出內院。
——
宋巍一行人離開後,陸國公撂下話讓陸平舟自己處理就去了老太太的院子。
等廳堂內只剩下夫妻倆,陸平舟方才還帶著笑意的臉容頓時沉冷下來,吩咐下人,「去把齊海叫來!」
蘇儀心頭一凜,嘴唇微微顫抖著,「爺……」
眼下沒有外人,陸平舟也不跟她拐彎抹角,「人都去寧州那麼多年了你還不肯死心,是齊海沒辦法滿足你麼?」
這話說得太露骨,也太殘酷。
蘇儀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打了個哆嗦。
為了等趙尋音和她的女兒身敗名裂這一天,蘇儀把什麼都算進去了,本打算來個魚死網破,可誰成想臨時來了個大轉彎,一封委託信從天而降,打亂了她所有的計劃。
現如今被男人察覺到是自己動的手腳,蘇儀完全不敢想像陸平舟會如何對她。
齊海很快被帶到,他一進來就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喘,更不敢抬頭看兩位主子。
陸平舟擺手屏退下人,眼神譏誚地望向齊海,「給了你近水樓台的機會你還能讓她成天想著別人,男人活到你這份上,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齊海害怕得渾身發抖,「不知爺傳小的來所為何事?」
陸平舟收起眼底的戲謔,冷下聲音,「這段日子,夫人讓你去辦了什麼事?」
齊海忙搖頭,「世子爺明察,小的自打入府就跟夫人斷了聯繫,怎麼可能替她跑腿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