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您的,還請您千萬收下,我也能稍稍心安幾分。」
季善本來沒打算與徐佩瑜說話的,所以一直由程欽應酬他。
但他既問到自己了,想到他這會兒心裡還不定怎生的崩潰,畢竟跟一條毒蛇同床共枕了十年,誰想到都得後背發涼,後怕不已。
到底還是開了口,「多謝徐大爺的好意了,但沒必要。過去的事說什麼都已經沒有意義,要緊的是現在,我現在過得非常好,正是我最滿意最想要的日子和人生,我很知足,甚至從某種程度上說,我還挺感激她生父生母當年的所作所為,若不然,我也遇不上我相公了。」
「固然我前頭十幾年過得真的很苦,但如果吃那些苦,都是為了能遇上我相公,我覺得那些苦都是值得的,我甘之如飴。所以徐大爺這聲『對不住』我收下了,旁的便不用再說了。」
徐佩瑜心裡就越發的五味雜陳了。
從頭到尾,受傷害最大的便是沈太太,阜陽侯兄弟的所作所為,連他一個旁人聽了都寒心。
可她卻沒有半點不平與怨恨,而只有對自己所擁有的一切的知足滿足,便是裴瑤,若此番不是踩到了她的底線,她肯定都不會與她計較,而只會繼續無視她,不讓不相干的人影響左右自己的心情與生活。
都是一樣的人,為什麼差距卻是這麼的大?
沈太太才真正情有可原,該報復、該作妖、該攪得阜陽侯府天翻地覆,讓他們和裴瑤都沒有好日子過好嗎!
半晌,他才低道「沈大人真是好福氣,能娶到沈太太這樣一位寬和通透的好妻子,沈太太也真是好福氣,能得沈大人全心相待,祝賢伉儷白頭到老,永結同心。」
若沒有當年的變故,這麼好的沈太太,就……該是他的妻子了吧?
也不一定,他畢竟是先取中了裴瑤這個人,才跟阜陽侯府結了親的,可見跟他有緣的只是裴瑤,若換成是沈太太,肯定一切也不一樣了,——只可惜他跟裴瑤終究是孽緣,他也終究看錯了她!
他既誠心祝福,季善自要道謝,「多謝徐大爺的吉言,我與外子一定會白頭到老,永結同心的。」
她滿眼都是對未來的自信與篤定,半點也不擔心她和沈恆中途會走不下去,而始終都會心心相印,互相信任與支持一般,看得徐佩瑜又是一陣嘆息加羨慕,這樣的福氣,他怎麼就沒有呢?
徐佩瑜片刻才又道「我往後一定會好生教養淼淼,讓她胸襟廣闊,與人為善的。她雖有那樣一個在旁人看來,的確不夠尊貴的母親,卻也是我的親骨肉,我會儘可能讓她此生都平安順遂,知足常樂的。」
就跟沈太太一樣。
季善與程欽都沒接他這話,淼淼跟他們兄妹一點關係都沒有,徐佩瑜當然犯不著與他們交代這些,何況他的願望也未必能實現,豫章長公主與阜陽侯府都不可能讓淼淼似尋常小女孩兒般長大,淼淼自己怎麼想的,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徐佩瑜見兄妹兩個都沒接自己的話,想到他們若非要等沈恆,怕是根本不可能與他同處一室,往後更不可能再與他說一句話,無聲苦笑之餘,到底也沒有再說。
如此沉默了好一會兒,花廳那邊終於有了動靜。
程欽眼尖,第一個看見沈恆出來了,忙與季善道「妹妹,妹夫出來了,我們可以走了。」
說著便起身到了亭子外,揚聲道「妹夫,我們在這裡。」
沈恆便應聲走了過來,雖一眼就瞧得季善臉色好了許多,整個人也處於一種鬆懈的狀態,仍是先低聲問了季善「善善,你還好吧?」
得了季善的肯定答覆,「我很好,放心吧。」
方鬆了一口氣,抱拳向徐佩瑜道「多謝徐大爺款待內子與家舅兄了,事情既已辦完,我們便告辭了。」
以往還曾酸醋過,瞧得徐佩瑜這般俊美出塵,出身高貴,家世顯赫,善善會不會動搖,會不會傷心難過若當年沒有發生李代桃僵的事該多好?
可如今他卻再不會有那樣的擔憂,反而只會覺得曾經的自己有些可笑,因為他自己知道,自己不但外在,內心更是早已比以往強大了許多;他和善善之間,也早已是生死相依,他們很快還會迎來自己的孩子,他當然什麼都
第四百回 人與人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