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
在「卡倫」的記憶中,這位嬸嬸雖然嘴損了些,但照顧自己時一直是等同自己的倆親生孩子,有點刀子嘴豆腐心的意思。
「額……」
沒料到平日裡一直沉悶寡言性格孤僻的大侄子居然能如此流利地說出場面話了,瑪麗嬸嬸一時還真不知道怎麼回應,只能撇撇嘴,道
「吃飯吧。」
「好。」
卡倫在餐桌旁坐了下來。
早餐是三明治、煎蛋和牛奶,還有一些小烤腸。
咬了一口三明治,
緩緩咀嚼,
雖然才在這裡待了半個月,
但卡倫已經開始想念加了三勺辣子的鴨血粉絲湯。
這時,
屋外傳來了汽車喇叭聲。
「你們父親回來了。」
瑪麗嬸嬸先去水池邊洗了手,隨後解開了自己的圍裙,
「你們繼續吃,我去看看你們父親有沒有給我帶回來什麼『驚喜』。」
別的丈夫出門回來,奢侈點的帶個戒指或者名牌包包,正常點的帶一束鮮花給自己的妻子一個小小的驚喜;
而梅森叔叔則是給自己的妻子,帶回來「遺體」。
對瑪麗嬸嬸而言,那種正常病死的遺體就已經算是「驚喜」了,她最討厭那些非正常死亡的,處理起來麻煩得很。
卡倫放下了叉子,在潛意識中,他認為自己是大人,家裡有事時,自然不可能跟孩子們那樣坐在桌旁繼續吃飯,所以他也跟著瑪麗嬸嬸下了樓。
一樓的空間很大,東南角位置有一個三個台階的小高台,那是用來安置棺材的「停屍台」。
而此時,
家裡的倆夥計保爾與羅恩則推著一個蓋著白布的擔架車進來。
梅森叔叔沒下來,他有些自視清高,雖然在自己父親的威嚴下,他不得不參加工作,但也只負責開車,很少去接觸遺體。
在「卡倫」的印象中,梅森叔叔雖然在投資方面不靠譜,也算是敗家了,但生活中,他是一個很風趣幽默的人,對家人很好。
瑪麗嬸嬸上前,揭開了白布看了一眼,隨即長舒一口氣。
遺體是一個年輕人,死狀並不嚇人,就是雖然遺體平躺著,但他的臉卻呈九十度的朝向右側。
「凍死的?」瑪麗嬸嬸又追問道,「福利單?」
現在雖說剛入冬,還沒到真正寒冷的時候,但醉漢或者流浪者凍死路邊的事,已經時有發生了。
至於福利單……則是由市政府、教會、慈善組織等多個方面成立的一個專項基金辦公室,專門給予那些沒有親友……也就是沒人可以付喪葬費的死者一個體面的葬禮。
福利單是需要多家殯儀館去主動爭取的,基本上按照片區劃分,層層剝削下來,真的落到殯儀館手裡的利潤已經薄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可以保證殯儀館的運轉,畢竟就算不開工也得照樣給家裡夥計發工資的不是?
相對應的,福利單處理起來也更輕鬆一些,因為鮮有親友來監督和挑毛病;
遺體簡單處理,再放棺材裡擺上,穿上神父袍的爺爺站在遺體邊,由相關政府部門派來的人拍上幾張照做個備案登記也就可以結束等月底的撥款了。
「是的,夫人,我認識他,他叫傑夫,一個打牌總是輸的倒霉傢伙。唉,我更倒霉,每次他去酒館打牌時,我都不在。」羅恩說道。
「夫人,還有一單,我們得去花水灣療養院。」保爾說道。
瑪麗嬸嬸馬上大聲提醒道「讓療養院的護工把人先洗個澡,否則就不要拉回來,上次從那裡拉回來的老人屎都結痂了在身上。」
「是,明白。」保爾馬上保證。
說完,他就和羅恩重新換了一輛空推車回靈車了。
「嘟嘟………」
坐在車裡手裡還夾著一根煙的梅森叔叔又按了兩下喇叭,
他先對卡倫喊道
「我的小卡倫,看來你身體恢復得不錯了。」
「是的,叔叔。」卡倫回應道。
「哈哈,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