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很明白,只是抬頭瞅著院子裡那棵柚子樹上結著的累累果實。
鄭氏帶著兩個侍女收拾乾淨了宅子之後,大門開了,張邦德扛著一袋米提著一簍子菜油,走了進來,交給了鄭氏之後,又轉身出去,提進來不少菜蛋肉,把一條魚交給鄭氏之後,就紅著臉從外面拿進來一些布匹,對鄭氏道:「先好好地養養身子,做幾身衣裳。」
鄭氏蹲禮謝過,張邦德就笑眯眯的對鄭氏道:「你以前是一個享過福的女人,跟了我,不會讓你吃苦,既然已經逃離了朝鮮那個人間地獄,就好好的在大明過活。
女人嘛,平安過一生也是福氣。」
鄭氏猶豫一下道:「妾身以前也是「兩班人家」出來的婦人,希望夫君憐惜。」
「兩班人家?」
「讀書人。」
張邦德連猜帶蒙的終於弄明白了這個女人是朝鮮讀書人家的女人,立刻就笑的非常開心,也終於覺得自己的六百個銀元花的不冤枉。
聰明女人生出來的孩子總會聰明一些,不像自己的那個黃臉婆,整日裡除過打扮,打馬吊之外再沒什麼用處。
至於鄭氏的其它身份張邦德一點都不在意,早就聽方三跟他吹噓過,在澳門的大柵欄裡面,朝鮮皇家的女子都不稀罕。
處理完這些事情,眼看著天色已經晚了,鄭氏在等孩子吃飽睡著之後,就默默地去鋪床,張邦德卻起身道:「你們吃的苦太多了,這些天就好好地調養身子,明天我再過來看你們。」
說著話,就衝著鄭氏笑了一下,關好門,離開了。
「老爺是個好人。」
一個朝鮮匍匐跪坐在鄭氏的身邊,看著擺了滿滿一床的新東西,忍不住低聲道。
「比不得大院君!」
鄭氏冷冷的道。
「大院君逃跑的時候沒有帶上夫人。」
另一個僕婦滿含怨念的道。
鄭氏瞅著窗外皎潔的月光道:「只要他活著就好,我們夫妻總有相見的一天,到了那一天,我會死在他的懷裡。」
夜風浮動,柚子樹婆娑的影子落在窗戶上似乎有化不盡的哀怨。
離開了宅子的張邦德覺得自己必須要去一遭青樓,他其實很痛恨自己剛才做出來的選擇,走到青樓門口,他甚至已經聽到了那些女子的嬌笑聲,猶豫片刻,轉身回家了。
雲昭此時也回家了。
心情一點都不好。
他聽了張國柱的諫言,同意有限度的開放異族人進入大明,明天,《藍田日報》就會把這個消息傳遍大明。
至於那些人建議,准許大明商賈,工坊主僱傭異族人做工的事情,被他一口否決了。
這些人進入大明,能做的事情不多,開放程度最高的只有礦工,以及農工,牧工,至於女子,主要就是以服務業為主。
那些人沒有想到皇帝會真的開這個口子,所以,他們第一時間就向雲昭保證,會把他們弄到的大部分奴隸送去煤礦,鐵礦,鎢礦,銅礦,硃砂礦等等礦場作業。
剩下的用在修鐵路的工地上,以及在西北的農場裡。
第一批進入大明的異族人不會太多,以五十萬為上限。
這個規矩是雲昭定下的,可是,雲昭自己都清楚,只要這個口子開了,在利益的驅動下,最終進入大明的人絕對不會只有五十萬人。
這是一個大勢所趨的事情。
大明在南洋使用奴隸的事情百姓們可能不清楚,這裡的官員如何會不明白呢?
南洋的那些奴隸,每年都能給大明創造豐厚的財富,不論是蔗糖,還是橡膠,香料,甚至是米粒狹長的稻米,在大明都是炙手可熱的好貨物。
回到臥室就看見錢多多撅著屁股在翻箱倒櫃,而他的二兒子就守在母親身邊,兩人的腦袋都鑽進了木頭箱子,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雲昭咳嗽一聲,錢多多就把頭從箱子裡抬起來笑吟吟的對雲昭道:「夫君,您還記得段國仁送給妾身的那一盒子藍寶石去了哪裡?」
雲昭想了一下道:「我不喜歡別的男人送你禮物,所以,被我丟給趙國秀拿去變賣,修建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