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韓陵山那雙殘毒的眼神,雲昭連忙道:「如他所言。」
眾人離開大書房的時候,外面的雪下的越發大了。
雲昭探手接住幾片雪花對張國柱道:「瑞雪兆豐年啊。」
張國柱搖頭道:「關中或許是一個好年景,藍天城就未必了,前些天出來的消息說,從入秋到現在藍天城那裡一滴雨都沒有下,落雪也沒有。
不光是藍天城,山西,隴中,河南,河北,山東,也沒有雨水,加上疫病又起,李弘基的大軍席捲山東,今日有消息來說,李弘基拿下了濟南府,就要稱帝了。
崇禎十七年啊,不是一個好年景。」
雲昭感受著雪花落在頭髮上的感覺淡淡的道:「天下不定,每一年都是災年。」
張國柱掀開披風上的兜帽看著雲昭道:「崇禎必死!」
雲昭低頭瞅著鞋面平靜的道:「看天意吧!」
張國柱道:「崇禎必死,一旦我正式就任國相之後,這是我要做的第一件大事。」
雲昭搖搖頭道:「應該不勞我們動手。」
張國柱道:「李弘基並不可靠,而崇禎活著會對我們造成很多的麻煩。」
雲昭看著張國柱笑道:「這種事讓韓陵山去辦吧,他比你有經驗。」
張國柱道:「陛下對崇禎的心態很複雜,我不擔心韓陵山下不了手,而是擔心陛下。」
雲昭嘆了口氣道:「我就看著。」
張國柱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道:「我準備年前成親。」
雲昭拍拍張國柱的肩膀道:「放心吧,雲氏女子個頂個的好。」
張國柱點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就要開始籌建我的國相府了,所有的非軍事人員我都可以調用嗎?」
雲昭笑道:「這是自然。」
張國柱說一聲『我去辦事了』,就大踏步的冒著大雪遠去了,看著他矯健的身影,雲昭的心頭有說不出的踏實感。
轉過那棵柿子樹,韓陵山就在那裡等他。
「如果我要國相的位置你給不給?」
「只要你提出來,我就會答應。」
「那個位置不適合我,我是一柄刀,一桿長矛。一顆炮彈,絕對不能成為一面盾,這一點我還是知道的。」
雲昭笑道:「放不下的自負啊。」
「張國柱跟我談過崇禎,他希望我能致崇禎於死地,我來最後問你一次,殺不殺?」
雲昭道:「我覺得崇禎已經無路可走了,投繯自儘可能是他最後的選擇。」
韓陵山笑道:」好,到時候他如果怕死不肯,我會把他掛在繩子上,這樣,他這個皇帝被後人說起來的時候,好聽些。「
「開完大會就去?」
韓陵山點點頭道:「咱們藍田總該有一個人去親眼目睹大明朝最後的時刻。」
「我其實很想去,很想跟崇禎談談。」
韓陵山笑道:「你去不了,崇禎也不可能有那麼博大的胸懷心平氣和的跟你討論他是如何的失敗的,也給不了什麼好的建議,他從一開始就是一個糊塗蛋,還不如讓他沉浸在自己的悲情之中去天國呢。」
雲昭不想跟他談怎麼謀殺崇禎皇帝,轉變話題道:「這一次的權力分配你滿意嗎?」
韓陵山看著雲昭笑道:「二十三個兄弟,一個不少,我很滿意。」
兩人相視一笑,就哈哈大笑著各奔東西。
雲楊,高傑,雲福三人蹲在雲氏大宅的前廳里閒談,看的出來真正能心平氣和的只有雲福,吧嗒,吧嗒的抽著菸袋,看外面的雪景,多過看雲楊,高傑。
見雲昭回來了,雲楊就咧著嘴道:「兵部尚書?」
雲昭沒好氣的點點頭。
雲楊又指指高傑道:「他呢?」
雲昭道:「你的副貳。」
「福伯呢?」
「軍團長,沒變化。」
雲福笑眯眯的瞅著雲楊道:「總算是長大了,知道為家裡著想了,咱家再有好後生長起來,我就該賦閒享福了。」
雲昭笑道:「再忍幾年,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