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能第一時間攻陷長安,令將主坐穩大局,大唐的潛勢力反撲,他們可不一定扛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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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偏斜的夕陽下,一處緊鄰要鬧坊曲的偏僻宅院,平日裡常有遊俠混混出沒,今日門口卻空無一人,陰暗的屋子裡傳來一聲啜泣,但很快就被人捂住,聲音消失在了黑暗裡。
屋內,一名被打的血跡斑斑的漢子,被兩名不良人拖到了一位黑暗中的不良帥身前。
不良帥身邊站著兩名道士,還有另一位平素熟識的遊俠頭子。
還有一位老者,坐在旁邊的黑暗中,兩位道士站在他身後,手中的拂塵搭在那老者的肩膀上。
那位不良帥緩緩開口道:「万俟平,你可認識這人?」
黑暗中的老者低聲:「金虎幫的張三郎,去年還給我祝過壽!」
那被拷打的漢子看到老者,眼睛一亮,平老可是萬年縣超過一半的遊俠頭目,哪怕是宮裡的大人物,也會給他一點點面子的。
自己作為他老人家的嫡系,平素也從來都是任由吩咐,這不良帥,怎麼也該給他一個面子。自己雖然被打的慘了一點,但命怎麼都應該保下來了吧!
「很好,人都到齊了!」這時候陣陣鼓聲傳入耳中,從數十里外連綿而來,徹響長安,鼓聲之中,那位喚作万俟平的老者猛的噴出一口血來,他突然暴起,手中留著數寸長的尖銳指甲,刺向身後的兩名道士。
但他肩頭的拂塵一卷,就將他的脖子扭斷了。
万俟平的屍體倒在了地上,周圍的啜泣聲更是顫抖了!
那不良帥在黑暗裡微微測了測頭,低聲道:「這是最後一位了!送他們走吧!」
「軍爺……!」大漢感覺不太妙,他透過門縫裡射來的一抹餘暉看到,這間屋子裡,黑暗中那隱隱約約的人影,都是附近坊曲的遊俠,混混頭子,如他這般手下只有數十個人,為長安江湖裡的大人物跑腿的貨色。
但他們每一個人的身後,都有一位穿著精銳鎧甲的南衙府兵,直刀橫在他們的咽喉上。
隨著這一生令下,刀光抹過,數十道殷紅飛濺。
那漢子只看到這一幕,便感覺喉頭一抹冰涼,聽到了自己的血嘶嘶飛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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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市的葛家悄悄掩上了諸多金銀鋪子,飛票錢櫃的門,不遠處的葛家宅邸中,一門老小整整齊齊的躺在大坑裡,被黃土掩埋……
東西兩市,在短短半個時辰之內,消失了數十家商鋪的主人,包括五家與安祿山商會有聯繫的大胡商,和七家如葛家這般,根本沒有任何聯繫,背後是楊國忠,或其他貴人靠山的大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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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角坊市之中的武侯鋪里,也有許多武侯不良躺在了地上,他們的同僚,按著手中的名冊,清點這些屍體,清點完屍體的飛騎在大街小巷之中穿梭,出入在一座座坊市的武侯鋪中,將名單傳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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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護衛今日千秋節的南衙府兵和北衙禁軍,許多人悄無聲息間,就換了人,有的中郎將手下的一整個營,都被調換了下去。然後在官衙,軍營的各處院中,被整齊屠殺。
鍾馗面有不忍之色,但那些對同僚下手的府兵實在太過乾淨利落。
就像幹過了千百遍一樣。
太子在南衙的親信又是提心弔膽,又是興奮不安,他們憂疑的看著周圍莫名消失的同僚,和有一種古怪默契的同伴,用眼神相互交流著……
「太子終於動手了?」
「我沒接到消息啊?莫非是其他皇子搶先動手?壽王終於忍不了頭上那頂……」
「要不要投奔壽王?」
「先觀望一二吧!說不定是陛下先動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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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穿著常服,打扮如尋常人家,卻變白無須,有些陰柔的男子。悄悄登臨了劉駱谷所在的這座偏僻宅院,他掩上大門,步入屋子裡。見到陰暗中的劉駱谷,便低聲道:「你要我打探的消息,我已經打聽清楚了!」
黑暗的室內,唯有這一刻劉駱谷眼中凌厲神光,叫那男子不能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