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閒聊著,酒樓門口傳來一陣熱鬧的說笑聲,就見幾名儒衫士子高談闊論的走進來。已經是午後,本來酒樓中還算安靜,引得數名食客側目。
臨窗處的一名錦袍老者微微皺眉,卻沒說什麼。
這群書生卻是瞬間看到大廳中的張昭和董朗。為首的一名玉面書生朗聲道:「呵,這不是要馬踏胡虜的張同學嗎?你的病好了?」
「哈哈。」一幫書生鬨笑著湊趣,「他空有武夫之心,卻沒有武夫的身體。徒呼奈何?」
「如今聖君在朝,賢臣輔佐。偏偏張同學要標新立異,說朝中袞袞諸公尸位素餐、能力不行。如今朝廷已經有定論:總兵官、平江伯陳銳怯戰,令諸軍堅壁自守,下獄論罪。當日若陳銳肯率大軍死戰,必定能獲勝。」
張昭很自然的認出這些人:明理書院的書生。為首的玉面書生是余夫子的族侄:余冠。書院中的頭面人物。成績名列前茅,十八歲,童生。
只是,張昭在記憶中找不到和此人的過節。估計是小張昭不經意間和此人結怨,自己都還不知道。
面對嘲諷、抨擊,張昭臉色平靜,心裡呵呵。
這幾人怕不是對明軍的戰鬥力有什麼誤解吧?現在明軍在野外能打得過韃靼諸部?這倒不是滅自己威風漲他人志氣。明軍的戰鬥力早不如開國時。
當然,若是有能征善戰的大將,還是可以和蒙古一戰。正德皇帝不就打贏了麼?而小王子、火篩等在弘治朝也沒能殺到京城來,這就是明證。但弘治年間,明朝一直都處在戰略防守的態勢中。
因而,就算平江伯陳銳肯率軍出戰,一樣打不過火篩!
要是按照網文的套路,張昭現在要開始裝逼打臉。他有大把的辦法去證明對方的論點、論據錯誤。但是,他不想和這幾名童生爭辯。太low。純屬浪費口水。
董朗起身,和幾人拱手見禮,打著圓場道:「幾位賢兄今日前來小酌,想必是有高興的事…」
余冠摺扇敲在手心,很強勢的打斷道:「董元明,這事和你無關。」說著,轉向張昭,「張同學,當日論平北虜的策略,你口出狂言,第二天就退學,在下卻是耿耿於懷,相請不如偶遇,今日遇到,還要再請教請教。」
幾名書生輕笑起來。
張昭本就已得罪徐郎中,很多人都目睹。再在公開場合和人辯論平定北虜策:那是在說我沒錯。不管輸贏,傳到徐郎中耳中只怕要更加讓他不快。讀書人的事情,本來就這麼繞。
張昭皺眉,眼神銳利的掃余冠一眼,站起身來。害人是吧?你們這幾個弱雞!他信奉的是:以德報德,以直報怨。
這時,臨窗的錦袍老者出聲道:「張書生似乎對平定北虜有高見,不妨說出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