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時候還如此招搖過市,轉向周正道:「周公子,這魏太監未必太不知輕重了。」
周正輕輕點頭,道:「他應該是習慣了,並且,也沒有意識到這裡面的嚴重性。」
魏忠賢這麼做,或許是他的性格使然,或者是習慣,但這在朱由檢看來,是完全不將他放在眼裡。
若是再有人添油加醋的上書彈劾魏忠賢,依照朱由檢的性子,就算魏忠賢沒有做那麼多,下場也不會好。
魏希莊的表情多少有些彆扭,道:「我聽說,他在京外還有很多人,起碼有五十六個,護送他去鳳陽府。」
周正道:「看著吧,嗅到味道的人,很快就會撲上來。」
魏希莊哪怕到了現在,也不敢相信魏忠賢就要倒了,猶豫著道:「皇上只讓九千歲去守靈,應該不至於吧?」
周正道:「至於不至於,一看天心,二看民意,天心先不管,你覺得,民意會放過魏忠賢嗎?」
所謂的『民意』,指的是士林,飽受摧殘的士林,會撕碎了魏忠賢的!
魏希莊現在心裡滋味難明,看著魏忠賢的馬車,表情很是複雜。
周正拍了拍他肩膀,沒有多說。
魏忠賢的離京,對很多人來非常的突然,他在大明的地位非常特殊,隨著他的離開,本來漸漸混沌的朝局,陡然間安靜了下來。
沒人再彈劾魏忠賢,也沒人咬著閹黨不放。閹黨更是偃旗息鼓,裝聾作啞。
但不過五天,河南道監察御史齊本初上奏,言稱魏忠賢一路上圈養了數十亡命之徒,並且沿路官員跪拜口稱『九千歲』,無一例外,聲勢浩大,更勝從前。
這道奏本一出,瞬間引爆了朝堂,無數人上書彈劾魏忠賢,指責他『居心叵測,目無聖上』。
不知道多少人揣摩上意,跟風上奏,朝野上下,全部都是彈劾魏忠賢的,沒有一個辯駁。
閹黨偃旗息鼓,大氣不敢喘,全都在觀望。
周清荔一臉疲憊的從宮裡出來,緊急的將周正,周方叫進了書房。
周清荔沒有廢話,直接說道:「皇上剛剛召見了駱養性,要他帶人,親自去將魏忠賢押回京審問。」
周方神色一驚,道:「這才幾天,皇上未免太著急了吧?」
雖然他們三父子都知道,皇上會對魏忠賢出手,可魏忠賢這才離京幾天,皇帝就這麼迫不及待了嗎?京城裡,還有那麼多閹黨,就不怕他們亂來嗎?
周正倒是明白,魏忠賢的離京,讓朱由檢確定,魏忠賢沒有威脅到他的實力,忍了兩個多月,實在是忍不住了。
周清荔喝了口茶,道:「準備的差不多了,皇上還見了元輔,我離開之前,聽到了『逆黨』二字。」
周正心下瞭然,朱由檢怕是已經做好了準備,不止要錦衣衛去抓魏忠賢,還要在朝廷清理閹黨。
『逆黨』,不是之前被定案的東林黨,而是閹黨!
周方也不傻,聽的清楚,卻還是不安的道:「爹,真的沒問題嗎?」
閹黨的強大,在這個時候是深入人心,十六歲繼位的新皇帝,在宮裡不過兩個月,真的能這麼輕易的剪除遍布大明的閹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