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進京了,大人要見一下嗎?」
周正想了想,道:「你代我見一見吧。」
姚童順道:「是。」
周正看著他離去,將這封封賞名錄摺疊好,揣入懷裡。
在周正坐在班房內繼續處理他的事務的時候,外面漸漸傳起了一些流言蜚語。
主要是魏希莊,他因為怒斥閹黨,忤逆魏忠賢而被趕出千歲府,繼而關入詔獄,即將被處死。
魏家現在如日中天,突然出了這麼一幕,引來了不知道多少人的關注。
很快,太多人的發現,這個居然不是謠言,魏希莊真的被關入了詔獄,而後就出現了魏希莊被趕出了千歲府的種種版本,無一例外都是魏希莊堅決不與閹黨同流合污,大加痛斥閹黨擅權,禍國之類,因此惹怒了魏忠賢。
明知是謠言,千歲府又是大喜慶,無法辯駁,事情越傳越凶,居然一副被坐實的架勢。
周正即便在都察院,也不斷有人來告訴他這個消息,因為不少人知道周正與魏希莊的關係。
「不會影響到你吧?」田珍疏坐在周正對面,神色關心的道。
周正點點頭,微笑道:「沒事。」
田珍疏看著周正,道:「那就好。江西道那邊有幾個御史,準備用魏希莊來彈劾魏忠賢。」
周正頓時一怔,眨了眨眼,不知道說什麼好。
要論借事生事的本事,沒有比這些御史更強的了。用魏希莊來彈劾魏忠賢,還真是再好不過。
這也將魏希莊與魏忠賢,與閹党進行了切割,正中周正下懷。
「閹黨沒有動靜,你知道為什麼嗎?」周正看著田珍疏問道。這件事,讓周正很是困惑。
從李國普開始,朝野的清流就蠢蠢欲動,現在彈劾風漸起,彈劾的聲浪是越來越大,令周正有些不安。
田珍疏銅鈴大眼有一絲凝重,道:「具體我也不知,這次閹黨如此克制,完全不像他們的作風,上面的大人要我們忍耐,看清楚再出手。」
周正嗯了一聲,沉吟片刻,道:「過幾天我打算上書彈劾周應秋,批駁他的裁撤八鎮之言,順帶彈劾閹黨。」
田珍疏臉色微變,道:「在這個時候?」
李國普等人鬧的動靜越來越大,若是閹黨在等機會,周正可能會正巧送上門。
周正自然明白,道:「我先見見遼東的人,看看他們的態度。」
田珍疏見周正態度堅定,還是道:「一定要謹慎,現在魏忠賢如日中天,他要是發狂,會死很多人!」
周正點頭,道:「放心,我有分寸。」
田珍疏沒有再勸,起身道:「小心。」
周正目送他離去,暗吐一口氣。
朝局越發變幻莫測了。
還沒到下班的時間,劉六轍就急匆匆的找了過來。
劉六轍還是第一次來到周正的班房,先是打量了一眼,而後才低聲道:「二少爺,成掌柜傳來消息,鹽商說好給的鹽不給了,進周記貨的尾款也不結,還有人威脅他們,要抓他們。」
周正立時冷笑一聲,雙眼閃爍著寒芒,道:「記吃不打的東西!」
劉六轍看著周正的表情,道:「二少爺,成掌柜他們問現在怎麼辦?」
周正右手的食指,拇指輕輕摩挲,一陣之後,忽然冷哼一聲,道:「告訴他們,不用動,我來處理,你先回去吧。」
劉六轍不知道周正要怎麼處理,習慣性的哦了一聲。
劉六轍走後沒多久,周正坐了一會兒,去了躺胡清鄭的班房。
之後,兩人帶著都察院的衙役,直接來到了戶部,守在門口,二話不說,抓走了七八個小吏。
這些,都是戶部清吏司的小吏,與鹽課息息相關的人。
那姜炪見機不好,悄悄從後門溜了。
周正押著人,還沒回到都察院,一陣令人作惡的胭脂味就撲面而來。
萬千樿擦著頭上的汗,一臉苦笑的看著周正,沒繞彎子,開門見山的道:「周御史,賣個面子吧。」
萬千樿關於周正的單子都折了,看到周正除了苦笑也沒別的表情。
周正命衙役押著人進都察院,看著萬千樿,語氣不善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