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在想事情。筆硯閣 m.biyange.com」明月回過神,她總不能說自己是患了「思鄉病」,臨近年關卻突然想起了前世種種,於是她只能隨便扯了個藉口應付喻嘉言,「明年我有太多事想做了,必須先理清思路才行。」
喻嘉言望著她,微微沉默了片刻才垂下眼眸對明月道:「明月姐,你其實不想跟我定親是不是?」
明月心裡咯噔一聲,「你又胡思亂想些什麼呢這是?」
「你其實不想這麼早就定親的,你只是害怕我沒辦法留在明家,所以才勉強同意了。我都知道的。」喻嘉言這次卻沒有給明月矇混過去的機會,他眼眶微濕,神色卻倔強而固執,「我明明知道的,可我卻裝著不知道和你定親了。我...」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明月抬手摸摸他微黃的發,「最開始我確實不想這麼早定親,但這不是你的錯。我只是想要先讓家裡過上好日子。你也看到了,咱們家其實窮著呢。」
喻嘉言明顯並不認同明月的觀點,但他非常乖巧的沒有反駁。他看得出來,明月並不是在敷衍他,她是真的覺得明家「窮著呢」。
「而且咱倆定親的這事兒,我其實也是願意的。」明月此言一出,喻嘉言只覺腦中轟隆一聲,他既驚且喜,神色卻前所未有的呆滯。
明月看著不由暗暗好笑,她略微正了神色對喻嘉言道:「我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我自己。有你在,我就不用再和別人定親了。」
「我知道你很感激爺奶和爹娘把你留在明家,但恩情和...是不一樣的,報恩也不是只有和我定親這一種方式。」
「你現在還小,還不懂男女之間的那些事。你只需記住一件事,那就是無論你是不是我未婚夫,你都可以留在明家,直到你想離開為止。」
「我看待你,和看待三郎是一樣的,所以我是不會讓你離開明家去流浪的。」
喻嘉言聽得似懂非懂,他雖然聰慧,但他畢竟只有11歲,而且還是虛歲的11歲。
好在明月也沒指望喻嘉言立刻就能聽懂她的這些話,她摸摸少年的發頂,「不懂也沒關係,你還是個孩子呢。等以後長大了,你自然而然就會明白了。」
喻嘉言漲紅了一張臉——他就是再不懂,也本能地不想明月把他當成孩子對待,這讓他有種無法與明月平等對話的危機感和無力感。
他默默決定,以後還是不管明月叫姐了,免得她總是把自己當成小屁孩兒應付。他雖然比她小兩歲,可他卻是她的未婚夫,他必須在兩人的關係里占據主動。
很顯然,這孩子只聽進去了明月願意跟他定親,卻完全忽視了明月後面那一大串他似懂非懂的長篇大論。
如果明月知道跟喻嘉言「談心」會是這個麼結果,她發誓自己一定秒變哭倒長城的孟姜女——悲催如她,這分明就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
時間一晃就進到了臘月里,初一這天,明家人把所有種在屋子裡的小青菜都裝進了籮筐里。
明地已經跟鎮上的聚福德酒樓說好,他們家種出的所有小青菜,聚福德酒樓都按照二十二文一斤的價格收購。
這價格跟市價相比略微低了些許,但好處就在於,明家不用再專門出人在鎮上、縣裡四處兜售,既省了人工,又省了車馬、住店、吃東西的費用和運輸途中可能造成的損耗。
當然,這是從明家其他人的角度而言。
如果是從明月的角度,那麼直接賣給聚福德酒樓最大的好處不是省錢、省時間,而是省心、不麻煩——比起零售需要付出的心血和精力,她寧願少賺點錢。
那些跟著明家種菜的明家的親戚朋友,這次也把自家的小青菜賣給了鎮上的聚福德酒樓,而且還因為品相極好而拿到了和明家一樣的出售價格。
除了已經打聽過這個季節蔬菜價格的明家人,其他幾戶人家負責過來賣菜的當家男人在聽到「二十二文一斤」這個價格的時候集體秒變呆頭鵝,還是明月故意咳嗽兩聲,這些因為菜價貴過肉價而陷入呆滯狀態的莊稼人才總算勉強回神。
「明家一共有菜七百二十一斤,折價十五兩又八百六十二文。」
「黃家一共有菜六百九十三斤,折價十五兩又二百四十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