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話聽起來既狠辣又無情,但子書和子衡卻從中感受到了一股深深的悲涼。
他常說自己不是什麼好人,手上染滿了無數鮮血,但他們都知道,在他看似心狠手辣的行事作風下,實則卻仍在堅持著自己內心的原則和底線。如若可以,誰又不想做一個白衣昱耀的翩翩君子,不染塵埃,可站在這個位置上,卻容不得他有一絲心慈手軟,他若仁慈,便活不到今日,隨之倒下的,將會是一個血肉模糊的國家。
蘇景遷緩緩收回目光,看了一眼垂頭不語的子書,吩咐道:「子書,去把子玉叫過來,我有話要問他。」
子書強忍著眼中的酸澀,頷首應了一聲,便轉身往外走,生怕讓蘇景遷發現自己眼中的異樣。
剛一出門,子書心中的悲傷便無法抑制地宣洩而出,他緊緊靠在牆上,雙目微合,任由哀傷從眼角無聲滑落。
他緩了好半晌,才終於讓自己平復了下來,可一睜眼,卻見子玉正站在轉角,雙眼通紅地望著他。
他們幾人自幼一同長大,子玉一向都是他們之中最沉穩內斂的那一個,無論經歷了什麼,受過多少苦,子書都從未見他流過淚,也從未見過他像此時這般黯然神傷。
見子玉這副模樣,想必方才子衡在煎藥時,便已跟他坦白了主子的病情,子書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來寬慰他,抑或是寬慰自己。
兩人就這樣站在原地,用泛紅的眼睛望著彼此,誰都沒有開口,但眸中的悲痛卻不言而喻。
他們幾人皆是棄嬰,打從記事起,便過著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日子,大多時候甚至還要跟野狗搶食,身上也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幸得主子憐憫,將他們帶回了宮裡,否則只怕早就餓死在各處坊隅巷陌了。主子不但教會了他們識文斷字,還讓人教他們強身習武,授以一技之長,讓他們成為了一個有用之人。
他們這條命是主子給的,不敢奢求什麼,只願用餘生來報答主子的再生之恩,可怎料世事總無常,這報恩的時限,轉眼間竟只剩下三五年,這讓他們怎能平靜,又怎能坦然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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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三年五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