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躍,可願意搭理這個傢伙的實在不多,倒不是這些官員端架子,實在是柳乘風這個傢伙太沒規矩,本來入宮都是有規格的,什麼人站在什麼人後頭,什麼官排在什麼官前頭,規矩都很森嚴,而柳乘風這個傢伙卻是插在戶部侍郎和順天府府尹之間,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大聲喧譁,實在讓人無言以對。
倒是有人想叫他挪挪位置,往後站一站,不過話剛到嘴邊又縮了回去,這種愣頭青,理他作甚?
兩行文武過了金水橋,步上階梯走入大殿,分班站好之後,看到這丹陛之上,朱佑樘已經穩噹噹地坐著等候多時,眾人一齊拜下行禮,口呼萬歲。
朱佑樘今日的心情似乎還不錯,朗聲道:「諸卿都免禮吧,朕前幾日身體有恙,不能署理政務,這是朕的過失。」
第一句開口就是認了個錯,足見朱佑樘的心胸廣闊,也讓不少人暗自鬆了口氣。
緊接著朱佑樘繼續道:「太祖皇帝在的時候就曾說過,片板不得下海,禁海是太祖皇帝時制定下來的規矩,朕一時不察,若非眾卿勸阻,差點鑄下彌天大過,今日咱們也不忙著議論國政,就先從這祖宗制度說起吧。」
朱佑樘帶著笑,眉目和藹,言辭親切,讓所有人都不禁有些呆了。
皇上的轉變未免也太快了,昨天還怒氣沖沖呢,怎麼今個兒又是致歉,道出自己的過失,又聲言要維護祖制?還真是讓人有點兒措手不及。
眾人見陛下說到這個份上,一齊道:「陛下何錯之有?就算是錯,那也是微臣們錯了。」
朱佑樘爽朗一笑,道:「朕不愛聽這些,朕今日要和你們講的就是祖制,當年元人暴戾,太祖皇帝順天應命起於阡陌之間,伐暴元,驅韃虜,而得天下,因此定下祖制,令後世子孫遵守,以使後人不得重蹈元人惡政的覆轍,這些規矩都很有道理,其中這禁海之策,雖已時過境遷,卻也不是沒有廢黜的必要。大家說,朕說的對嗎?」
眾人一起道:「陛下所言甚是。」
朱佑樘擺擺手,道:「朕只是隨口說說,什麼甚是,大家暢所欲言,不必客氣。」
朱佑樘眼睛掃了殿下文武一眼,等待了片刻,見無人暢所欲言,便接著道:「你們既然不說,那朕就來說吧,先祖們打江山不易,朕的江山社稷皆賴祖宗之德,身為人孫者,豈可擅自更改先祖們定下來的國策?祖制即是金科玉律,不容更改。本來嘛,朕總是覺得祖宗的制度未必與當世不符,所以呢,就想改一改,可是這幾日大臣們上書言事,說了許多道理,朕現在算是醒悟了過來,說起來也是慚愧得緊,朕享國這麼多年,卻還要諸位卿家們力諫,才得意幡然悔悟,差點釀成大錯。」
朱佑樘一副慚愧的樣子,卻更讓大家摸不著頭腦了,陛下這是唱戲嗎?這唱的又是哪一出?
皇上越是如此,越是讓所有人迷惑了,昨個兒還龍顏大怒呢,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今個兒卻又換了一副嘴臉,虛懷若谷,進行自我批評。
朱佑樘撫摸著案牘,心裡不由笑了,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隨即抿抿嘴,繼續道:「好吧,該說的,朕也說了。國事繁雜,今個兒的話就此打住,還是先說說政務吧,諸卿可有國事要奏請的嗎?」
一時之間,整個大殿鴉雀無聲,倒不是沒有人想上奏,只是大家覺得這氣氛太詭異,所以一時之間有點兒不知道現在該不該站出來說話。
「陛下,微臣有奏!」
短暫的沉默之後,一個清脆的聲音傳出來,眾人不禁朝聲源看過去,卻發現柳乘風這時候一副冠冕堂皇的樣子站出班來,到了殿中,朝丹陛上的朱佑樘行了個禮。
「這個傢伙……」
不少人心裡冒出了疑問,皇上突然請柳乘風過來,現在大家還沒緩過勁來呢,這個柳乘風就要上奏了,這傢伙要奏請什麼?
朱佑樘微微一笑,很是隨和的樣子,道:「原來是柳愛卿,柳愛卿回到京師也有些日子了,朕一直沒有召問,所以今日趁著朝議,索性請他來見一見,怎麼?柳愛卿有話要說?」
柳乘風鎮定自若地躬身道:「陛下,微臣確實有事要奏,微臣的封地在廉州,廉州本來地寡民少,倒也沒什麼,只是自從山蠻下了山,大量的山蠻編入戶籍,人口劇增之下,廉州的情況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