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贊同。汪孚林既然想偷懶,那老天保佑,讓他尋個地方偷幾年懶唄?
次日一大清早,張居正和呂調陽先到中極殿,將一甲三名彌封拆開,將黃榜最後空缺的一甲前三名填妥,這才來到皇極殿面聖,請萬曆皇帝正式傳制。早就等候在那裡的三百缺一名貢士昨夜也不知道有多少被親朋好友的傳信給驚醒,但更多的人尚未有機會得到那個可能會影響一生的好消息。然而,站在第一位的會元孫鑛卻是並沒有多少患得患失的心思。哪怕當一甲三名公布之後,發現自己與之無緣,失去了立刻進翰林院的可能,他也仍舊安之若素。
昨晚得到消息的時候他失落了一陣子,但想想也就釋然了。就算自己選了庶吉士,難道就一定能入閣?既然不能,那想這麼多幹嘛!
後頭那些不知道今年停選庶吉士的進士當聽到孫鑛的名次在二甲第一傳臚,卻都覺得這已經算是不錯了。歷來會元絕少能夠榮膺狀元,但一般都能在二甲前十,孫鑛這第四名已經算得上是很高的名次,畢竟,前四代表了所謂的巍科人物,不但傳臚時還會由鴻臚寺官一次次傳唱,還能引入皇極殿中拜見天子。至於其他人,不過是在大殿之外聽到自己的名次而已。
每個人都在豎起耳朵捕捉自己的名次。都希望自己能夠躋身二甲。而位子極其靠後的汪孚林則老神在在,還有些犯困的他極力抑制住打呵欠的衝動,以免被糾儀的鴻臚寺官給抓個正著。當聽到整個二甲的名單報完也依舊沒有自己,他便在心裡念叨了一聲。
這才是合理。能通過會試就已經是得天之幸了,再盼望好名次,讓別個白首老進士怎麼活?
「三甲第一名。汪孚林。」
正這麼想著的汪孚林冷不丁聽到這麼一個聲音,登時傻眼了,竟是愣了片刻方才想起應該出列。此時此刻,他不用看都知道多少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可他自己都還懵懂著,哪裡知道究竟怎麼回事?這要是三甲第二都不會有這樣的集體注目禮待遇,畢竟,要知道三甲第一也能算是傳臚,只沒有二甲第一那樣引人矚目而已。在自己身後。那將是整整兩百多名龐大的同進士隊伍,怎麼他就從當初會試的兩百七八十名一下子跳到這麼靠前的位子了?
誰幹的?張居正?不至於啊,他那篇策論絕對算不上花團錦簇,淡如白水還差不多,貌似就在結尾的時候忍不住發揮了一點儒法貫通的意思,可讀卷官不都是一掃而過,開頭不夠精彩又不是關係戶就不會受到太大關注的嗎?
好在前頭已經有黑壓壓六七十號人,他並不算鶴立雞群。接下來一個個名字念過去,他好一陣子才想起來找熟人。最後還是漏過了陳與郊,程乃軒總算可喜地脫離了吊榜尾的命運,名次進到了二百八十名,至於另外兩位則和原先差不離,只有他獲得了一個巨大飛躍。不用想都知道,回頭會有多少人認為他上頭有人。博得了哪位讀卷官的青睞。畢竟,相對於會試的同考官,殿試讀卷官的層次實在是高太多了。
御前傳臚之後,黃榜便被護送出宮,懸在長安左門之外。早有好事者手腳麻利地抄了黃榜,送到各處客棧去報喜。而後世所謂的三甲遊街,現如今卻並非如此,唯有狀元享受傘蓋儀從護送回家的待遇,至於其餘進士,那就得自己各回各家了。腦袋還有些暈乎乎的汪孚林剛出宮就被幾個歙縣進士給圍在了一起,和他最熟絡的程乃軒更是勾肩搭背,笑嘻嘻地說道:「雙木,你行啊,一下子就掙了個傳臚回來。」
「是三甲傳臚,謝謝。」汪孚林沒好氣地頂了回去,隨即就沖其他人拱了拱手說,「各位別看我,我現在也一腦子漿糊,就不知道卷子對了哪位老大人的口味。」
也許是有人嫉妒汪孚林這麼年輕卻得到了這麼高的名次,也許有人正好因為今科不選庶吉士而心中懊惱,他這話一處口,旁邊就有人冷笑道:「三甲傳臚很了不起嗎,反正也一樣是同進士!別說三甲傳臚了,就算是二甲傳臚也沒用。今科不選庶吉士,除了一甲三位進翰林院,其他的不論名次高低,都一樣,全都是榜下即用的命!」
此刻正值進士出宮高峰期,乍然聽到這個消息,不少提早得知這個消息的新進士無不默然,但更多沒聽說過的卻為之大驚失色,紛紛擠過來打聽虛實。隨著也有其他知情者忍不住再次印證了這個消息,這就猶如地震似
第五零八章 三甲傳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