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聽著也是個吉祥意思,現在一回京卻發現……」
「撞了馮公公侄兒的名諱,對不對?」汪孚林忍不住笑了起來,見張寧唉聲嘆氣地點頭,他就問道,「那你是想另外取個表字?」
「不不,我如今好歹也是個司禮監隨堂了,上頭馮雙林張容齋公公這樣的,當然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可官階差不多的,互相稱呼的都是別號。你可是年僅十八就考中進士的才俊,琢磨替我想個別號如何?不瞞你說,當初在內書堂那幾年,我一直都是排名倒數,經史文章就學了個皮毛,僥倖沒被教習趕出來,挨罰也靠著學長照應混過去了,起表字翻翻書就行了,可起別號,太文雅的和我不相稱,太俗氣的我又不喜歡,你給我拿拿主意?」
汪孚林頓時有些頭大。起表字這種事,歷經當初替金寶傷腦筋那檔子事,他總算翻書翻出了一點心得來,只要照著名字,挑選相近意思的嘉字,好好排列組合一個既富有期許,又字意很好的就行了,可別號……大多數時候卻還是自己取的。可面對張寧那滿臉期待的表情,他只能無可奈何答應了下來。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張寧竟是突然又加了一句:「不只是我,你如今在京師好歹也有頭有臉,堂堂掌道御史,除卻表字,也應當起個別號才是。」
得,除卻給張寧起,還要給自己起!
如此一路閒話,一路傷腦筋,當汪孚林和張寧抵達真定府的時候,正好是九月初九重陽節。想到當初小北在家裡辦中秋宴的時候,還曾經拿重陽節再辦一場來搪塞那些翰林娘子們,再想想如今妻子如今在家獨過重陽,他倒是有些好奇這個節會怎麼過。只不過,當他們趕到真定府衙的時候,他卻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如今這位真定知府錢普,正是年初在張居正回鄉葬父時,貢獻了一室一廳轎子的人!
汪孚林之前也是聽都察院同僚私底下傳那轎子的事,因此對錢普的印象,自然而然就定格在了善於逢迎上。然而,此番他和張寧一塊造訪真定府衙,卻只見錢普風度翩翩,言行舉止不失親切,卻又不讓人厭煩,哪裡有半點諂媚趨附的俗氣?只是當和汪孚林以及張寧說起趙老夫人行程的時候,錢普才流露出了幾分不同尋常的關心。
「如果路上一切順利,太夫人應當是能趕得上在真定過重陽節的。」
幾乎是話音剛落時,外間就是一個小吏的嚷嚷:「府尊,太夫人一行人說是半個時辰之後就能到!」
汪孚林還來不及說話,就只見錢普已經快步出門,不消一會兒,外間就只聽錢普已經用飛快的語速將各種事務都布置了下去,赫然一人一事,井井有條。他見張寧面色古怪,便笑著說道:「之前進真定府城的時候,所見之處就都是齊齊整整,條理分明,如今再聽錢府尊這樣分派事情,我算是知道外頭如何能有那般景象了。」
張寧卻沒汪孚林這麼客氣,翻了個白眼後便低聲嘀咕道:「那是自然,當初元輔從江陵葬父回來,就打算給這位錢府尊升官的,奈何這位資歷還淺,也就只能暫且擱著。既然如此,為了不讓元輔忘了之前那轎廳的功勞,他怎麼也得好好給趙老夫人再留個深刻好印象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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