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這個時候鬧出這種事端,無疑會對衷貞吉的仕途造成一定的影響,尤其是在這個競爭次輔的節骨眼上!
要知道,覬覦次輔之位的,可不止他衷貞吉一個啊,何況他在都察院呆的時間已經夠長了,這次入閣已經是勢在必行,而若是無法爭取到次輔的位置,便相當於明升暗降,這是衷貞吉絕對無法容忍的。
而且還有一點就是,這一次李三才煽動了這麼多御史和他共同扣闕,但是事先卻絲毫風聲都沒透給衷貞吉這個左都御史,分明是不將他放在眼中,讓他如何能不憤怒?
所以衷貞吉一到這裡,便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言語當中一絲顏面都沒有給李三才留。
而且不僅如此,他說完之後,冷哼一聲,將目光轉向底下的御史們>
&有爾等,太祖皇帝陛下准科道言官風聞言事之權,為的是整肅朝綱,剷除奸佞,乃是對我等御史的信任,可爾等身沐皇恩,不思報答君上,匡扶正義,反而依仗手中之權脅迫君上,難道就沒有一絲愧疚之心嗎?」
一番話說的底下人都低下了頭。
不過卻也有不服氣的,梗著脖子道。
&憲大人好生無理,我等讀聖賢之書,為的是報效君上,護持百姓,而現在廠衛橫行,肆意作亂,我等不忍君上為此等奸人蒙蔽,上疏請命,何錯之有?」
衷貞吉目光一冷,落在一個年輕人的身上,此人他認識,正是前幾日扣闕,結果被他趕回去的工科左給事中張問達。
不過看清之後,衷貞吉心中卻是更怒,冷笑一聲道。
&錯之有?當然有錯!而且是大錯特錯!為民請命?且不談你們裹挾朝議脅迫君上乃是大不敬之罪,老夫就問你一句,張給事中可能保證,那些被錦衣衛所抓之人,個個都是無辜之輩?」
一句話噎的張問達無話可說,保證?怎麼保證!
這次錦衣衛抓的,都是京城當中的大商賈之家,不管抓他們的真實原因究竟是什麼,可能夠有如此萬貫家財的主,又有幾個是好角色了?
若是要細查的話,這幫人屁股上肯定都是債!
不過張問達說不出話了,一旁的溫純卻是不能再坐視不理了,因為他清楚,衷貞吉這副火氣,不僅僅是朝著李三才來的,也是朝他來的。
今天來的這幾十個御史當中,有相當一部分都是溫純找來的,不然的話,憑李三才的能力,怎麼可能在這短短時間之內召集起這麼龐大的一股勢力。
要知道,他雖然大權在握,但勢力大多數都在地方上,在京城中卻是稍顯薄弱的。
而作為這些御史的召集者,此刻溫純顯然是不能坐視他們被衷貞吉斥責,是以溫純深吸一口氣>
&總憲息怒,吾等固然不能保證錦衣衛所抓之人個個無辜,然則廠衛橫行京師,致得朝野上下惶惶不安,亦是事實!」
&況詔獄一向是作陛下欽定之案件審理之用,如今肆意濫抓京中平民,已屬違制,再說就算是這些人犯的確負案在身,也當交由大理寺刑部處置,錦衣衛如此行為,才是蔑視君上,更是蔑視朝野文武,吾等並非是要挾朝議而逼迫君上,只是希望陛下能為吾等,為無處伸冤之大明子民做主!」
一番話說的進退有據,壓根不是張問達這種級數可以比擬的,而隨著他的話語,底下的御史們剛剛被衷貞吉呵斥之下漸漸低靡的情緒,也漸漸恢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