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密旨,又是在軍中,自然也就不必行跪拜那些繁文縟節,簡單的行了個軍禮,麻貴便接過了梁永手中的旨意。
照理來說,此刻軍中尚有外人在,不適宜開拆密旨,但是麻貴本能的意識到,梁永特意選在這個當口過來,恐怕另有深意。
所以他沒有過多的猶豫,抬手便拆開了蠟封好的密旨。
於是尚未離開的噶比雅圖便看到,剛剛還愁眉不展的麻貴,在看到信的內容之後,臉色迅速的好了起來,最終眼含笑意,將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太師留步,本將覺得,我們的合作還有可以商榷之處……」
望著麻貴狐狸般的目光,噶比雅圖本能的感到一陣不對,不過如今身在敵營,他自然也不能想走就走,只得同樣笑容以對,不過心中卻是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也要先脫身再說,至少,要先弄明白遼東到底發生了什麼時候,以至於讓麻貴如此著急。
「所謂兵貴神速,既然太師已有議和之意,自然當儘早拿出誠意來,本將軍在陛下面前也好為太師多說好話,何況太師既言心向大明,想必對於扯力克亦是深惡痛絕,此等忘恩負義之輩,難為人主,太師若能配合本將軍,想必也能儘早結束此戰,不知太師意下如何?」
麻貴笑意吟吟,絲毫不顧噶比雅圖怪異的目光,開口道。
不過後者的眉頭卻是瞬間就皺了起來,沉了沉臉色道。
「將軍是什麼意思?我方才已經說過,運糧路線被扯力克嚴加看管,尋常人難以接近,我也只能尋找機會接近,何況這後勤運輸路線乃是大軍命脈所在,難道還不能體現我的誠意嗎?將軍還希望我如何配合?」
噶比雅圖說話之間,眼神卻是隱隱落在了麻貴手中的密信之上,他心裡清楚,麻貴的態度大變,原因必然來自於這封來自京城的密信。
當然,這一點麻貴心裡也清楚的很,笑了笑,麻貴開口道。
「太師莫急,本將軍這裡有一個好消息,想必太師聽了之後,應該會改變主意的……」
噶比雅圖皺著眉頭沒有說話,麻貴便繼續道。
「本將軍剛剛接到我大明天子的旨意,詔封三娘子為忠順夫人,賜宅邸一所,百鳳雲衣,八寶珠冠一套,現在三娘子已經偕其子卜他失禮在京中住下,只待此戰結束,三娘子便會回來主持大局。」
「你說什麼?」
噶比雅圖的臉色瞬間凝重起來,口氣都變得有些激動,上前兩步道。
「本將軍說,三娘子未死,那一日大同遇襲,三娘子情急之下丟下印信,造成了她已死的假象迷惑林丹,而她本人則是帶著卜他失禮連夜趕往了京師,如今已經安然抵達京師,並且被吾皇妥善安置起來!」
麻貴晃了晃手中的密信,不急不緩的開口道。
「據三娘子所言,扯力克篡位為汗,大逆不道,為了奪回正統,掃除妖氛,三娘子已經以忠順夫人的身份,提請吾皇剿滅叛臣扯力克,我大明天子寬厚如海,已然應允三娘子,是該繼續追隨叛臣,還是棄暗投明,配合本將軍為土默特掃平叛亂,太師心中想必能夠掂量的清楚。」
「你怎麼證明……你說的是真的?」
過了片刻,噶比雅圖才消化掉麻貴帶來的消息,半晌,面色複雜有些艱難的說道。
麻貴眉頭一皺,卻是有些為難。
這事情自然是真的,不過想要證明,卻是有些困難,三娘子本人不在陣前,而天子的這封手書雖然可以證明,但是其中還有一些關鍵的東西,卻是不方便給噶比雅圖看的。
就在噶比雅圖懷疑的目光越來越盛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卻站了出來。
梁永!
「不知道此物太師可認得?」
梁公公依舊帶著一臉笑容,從袖中掏出了一枚小小的圓令,令牌正面空白,背面鐫刻著幾個小字,錦衣衛千戶劉三娘……
噶比雅圖的瞳孔一縮,顧不得禮節,上前抓住梁永的衣襟,激動的問道。
「此物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聽見帳中的響動,帳外瞬間衝進來好幾個身負甲冑的親兵,三下五除二就沖了上去將噶比雅圖結結實實的架了起來,不過前者卻是毫不在乎,依舊緊緊的盯著梁永,更準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