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一直籌備已久的空中機群,用近乎於自殺式的方式,完成了他們的壯舉,將最核心的轟炸機,送進了冬宮的心臟。
冬宮的大部分建築,在炸彈巨大的威能下,從內而外的垮塌,簌簌坍齏。
在冬宮內堡的翎衛防禦機甲,直接被這些炸彈摧毀成了灰燼。
冬宮在眼前坍塌,無數的建築體東倒西歪,或是沉降。只有寥寥無幾從這場攻擊中逃出的戰機,像是海鷂子一樣被劇烈的爆炸吹飛得如風中薄紙身不由己。
而這一幕,正在拓跋圭的面前展開。
一直以來,對於神秘莫測的卡奇諾星域,人們除了知道卡奇諾曾經無數先賢所在的核心麥哲城之外,還有個諱莫如深的地方叫做冬宮。馬關星那些兇徒將其奉為心中的聖域,對武力至高崇拜的頂點的象徵,提及冬宮,卡奇諾人民或是談虎色變,或是面容晦暗,或是帶著太多難以言盡的謹慎小心。
從那裡走出來的軍官,執政府都不敢得罪。若是他們執「天王令」在卡奇諾調查的人和事,就連執政府最高的聯合調查局也不得干涉,在他們面前,哪怕再多的腹誹和不甘也只能退避。
不光是自治區的人民只能屈服於翎衛和冬宮的高壓,就連自治區以外的卡奇諾人,也不敢在公開場合對天王針砭微詞,否則翎衛可以直接越過執政府將你逮捕,等待你的,就是暗無天日的悲慘命運。
在自治區,每一個人對天王和翎衛的三大統領都無限忠誠,但只有恐懼的人們內心清楚,這些「忠誠」的分量有多少,是取決於這裡對「不忠誠」的刑罰有多嚴苛。
而現在,這個曾經讓星域裡所有人都揮之不去如鯁在喉的存在,於這裡坍塌。
那些建築群在爆炸中崩潰,那些塔狀的樓宇在火焰中倒下。
這裡,曾經是不可接近的禁區,是所有挑戰者的墳冢,是以此之地威懾星河的源頭。就連聯軍軍隊此時也未能攻陷的冬宮,於此時此地,被這支背叛了執政府軍令的飛行員們摧毀。
拓跋圭此生經歷過的兇險或許已經不計其數,然而這一次,對於他而言,或許是最為沉重,最為險惡的一次。
他一手栽培的翎衛三大統領,都先後死了。為了摧毀進攻冬宮的聯軍,他甚至不惜自毀了翎衛未來五年發展所需要的戰略能源晶石,換取了大地的連番氫聚變爆炸改換戰局。
同時,他甚至可能遭到了來自執政府的夾攻!一直以來對他卑躬屈膝的執政府,似乎在這一刻撕下了虛偽的面具,而事實上,他們可能一直在暗中進行他們的計劃。那是一個直指他拓跋圭的,要推倒他的計劃。
西大洋戰場上空天網的突然大面積損毀,使得原本聯合了執政府,取得了天網絕對控制權,也同時占據了戰爭優勢地位的翎衛弦月基地軍隊的優勢蕩然無存,結果遭到了被全殲的命運!
這一切,拓跋圭實在很有理由相信是三大家族暗中作祟,既要他找不出他們從背後捅刀的證據,那便只能幹脆以摧毀整個天網為代價,做的很像是一場事故。
拓跋圭在此時此刻,只有一種智商被三大家族嚴重羞辱的惱怒。
他們怎麼敢!?
這一刻,前方駕駛著誓約之刃的少昊,似乎也再不是他的首選殺戮目標了。
是的,少昊之所以敢用唐璜之子的身份回歸,這背後自然是有執政府的支持。
如果沒有執政府,少昊又談何正統繼位?
似乎,一直以來以為在暗中忙碌著消除唐璜影響,以便更好過渡影響力執掌政權,並且明白他拓跋圭的強大,一直不敢越雷池半步,懂得不要輕易招致毀滅命運的三大家族,他是低估了他們了。
三大家族似乎一直在等待這個時刻,然後痛下殺手,這才是一幫最卑劣的投機者。
「一群污穢的爬蟲!」
拓跋圭蘊藏著無限燒心的怒火,發出一聲怒雷般的爆喝。
原來以為林字營是這個世界的敵人,那個鷹國少校林海是卡奇諾的公敵。
而現在拓跋圭似乎才明白,整個卡奇諾世界,都在與他為敵。
很好……
你們與我為敵,那我便敵於整個卡奇諾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