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之類。
好吧,這確實是一種行事風格,與姑父平日裡低調的言行倒也相配。可是可是現在的情況不是這樣啊!
莫海航不知羅南心中糾結,還問他:「看懂了?」
「看懂了。嗯,姑父,還有沒有別的?」
「有啊,比如『善行無轍跡,善言無瑕謫』」
「我知道。」
「那麼還有知其雄、守其雌,為天下溪」
「知其白、守其黑,為天下式。為天下式,常德不忒,復歸於無極朴散則為器,聖人用之則為官長,故大制不割。」
羅南怕了,乾脆一口氣把整個段落都背下來。《道德經》裡類似的句子沒有一百句也有八十句,可這真不是他所需要的!
莫海航哈哈大笑:「看,你想要怎麼做,心裡明明很清楚嘛,幹嘛還要問我?」
「」
羅南知道自己被耍了,一時間偏又無言以對。其實他對什麼樣的方式都沒興趣,也不是非要壓過別人一頭,如果讓他選擇,他會安靜地呆地某個角落,燒煉外接神經元,仔細體驗這個過程,看看最終會得到怎樣的結果。
然而,為了獲得這份安靜,他又必須去做些事情。
這份糾結,實不足為外人道也。
莫海航用手指在自家太陽穴上繞圈兒:「讓我猜猜你在想什麼。你想去做件事,又不知道能不能做成,所以想找個成功的範式,就像套公式那樣,把各種參數往裡面一扔,然後齊活?」
羅南呃了聲:「就是參考一下。」
莫海航點點頭,又搖頭嘆了口氣:「南南,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
「多好的年紀,當初我16歲的時候,搞大了同學的肚子,被老爸從樓梯口踹下來,摔爛了嘴」我擦,這八卦!
羅南下巴砸在胸口上,半天沒合攏。
莫海航目注前方,和熹微笑,似乎在回憶永不回返的青春,可是最終的落腳點,還是在羅南身上:「好像你十歲以後,我就再沒有揍過你,對吧?」
「呃,好像是。」
「十來歲的孩子,二次發育、青春期、叛逆期,多麼精彩的時段,竟然就這麼過來了?」
沒逮到機會揍我,姑父您很失落?
正暗中吐槽,就有新的言語灌入羅南的耳朵:「你說我是該誇你少年老成呢,還是擔心你身體發育、精神成長有問題?」
羅南訝然抬頭,正碰上莫海航冷澈眼神,更體會到裡面的嚴肅態度。
「人類從來都不是完美的生物。這個種群的進化史,就是一部試錯史,頂多再加上不錯的運氣。所以,社會很殘酷,但總給人留下了一些試錯的空間,對年輕人尤其如此。你爺爺的『社會格式圖』,單列出學生這一欄,正是有一批『交學費』的人在裡面。」
姑父的言語,有一種學者式的認真;羅南則有些慌神,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去回應,最後只能是嗯嗯啊啊。
莫海航仿佛是在逼問:「那麼,南南你告訴我,為什麼你對『學費』這麼吝嗇呢?是準備按下所有的缺陷,然後到更殘酷的階段,一把賠掉所有?」
羅南連「嗯啊」的力氣也沒了,感覺今天的姑父,與平常完全不一樣。也許昨晚上的事情,讓姑父多了一些聯想,現在就是試探他的態度?
羅南很想說,那是誤會,並沒有什麼莫名其妙的組織找他。可多想一層的話,他面臨的事態性質似乎也差不多,這不就是武皇陛下那撥人引出來的問題?
腦子連轉幾圈兒,好不容易想到詞:「就是說讓我摸著石頭過河,摔打幾下是吧?你們這是狼姑父鷹姑媽好不好?得了,我知道姑父你看不上學生活動。」
羅南努力攪亂氣氛,嘟嘟噥噥:「知雄守雌,知白守黑,知榮守辱,吃虧是福,我會背還不行嗎?」
莫海航靜靜看他,末了洗去所有嚴肅冷澈的意味,回歸和熹,微笑道:「但願。對了,剛剛我給你說的那事兒,你嘴巴要閉緊了。你不會真想讓我揍你吧?」
羅南眨眨眼:「您不說是,要敢於付『學費』哎呦!」
耳畔生風,莫海航真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