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是糙了點,和街頭大混混似的,可在這種情境下展露的膽色
過去這幾年,真是走眼了,走眼了!
柳學志不好再看,扭頭又推了一把北城分局負責人,腳步匆匆往外圍那輛汽車而去。
自家副手如何將那位龐副總監「請」過來,唐立並不關心,他示意運屍人可以走了:「先裝車,好好保護你們也要積極配合,留好證據。」
後面這半句是對分局的法醫說的。
自家頂頭上司都像狗一樣被呼來喝去,法醫更是沒話講,連連點頭,帶著助手就跟了上去。
而此時,法醫後面,一個便裝中年人也靠上來。他頭上半禿,眼睛昏黃,皮膚黯沉,身形倒還保持得不錯,一笑就是一嘴煙熏牙:
「唐局。」
唐立掃他一眼,這人立刻立正:「北城分局刑偵科戴福成。」
說著,他又呲牙一樂:「剛剛沒能湊上去,不過我帶了人來,這就看著去,不讓這幫崽子輕易跑了。」
唐立微微點頭,戴福成立刻一招手,幾個便衣一窩蜂出去了。
戴福成本人倒是留下,隨時聽候差遣的樣子,但意義好像也不大。法醫、便衣一離開,唐立這邊看上去更是勢單力孤,除了戴福成,就只剩下一個遠遠站著、卻不敢靠過來靠過來的不稱職秘書。
偏偏唐立還笑吟吟地,與蔣克說話:「如果那位龐副總監過來,多半還是要靠你們。從這個角度,對蔣副官你,對湯宇上校,我還是很尊重的。」
蔣克嘬著牙花子,臉頰側方兩條筋肉都鼓漲起來。他不想回應唐立,因為這個時候好像說什麼話都會落在下風,至少這個狀態就差得太遠。
好像他就是無理取鬧的小娃娃,唐立則是可以隨便擺弄他的大家長。
大家長沒有生氣,至少表面上沒有,體現出的是一種「你怎麼都逃不出我掌心」「你最後落什麼結局也不關我事」的鬆弛感。
蔣克下意識想扭頭四顧,看內務局是不是已經在四周架起了狙擊手。
否則,唐立怎麼敢的?
可轉念又一想,就算是有狙擊手,當槍口頂在腦門上,設身處地去考慮,自家是絕沒有這個膽色,直接下了對面的槍,再交回去的。
考慮到這點,蔣克心頭就有嚴重的挫敗感,以至於想甩手就走。
偏偏他又走不掉,心裡頭幾度翻瀾,隔了幾秒鐘還是開口:「唐局,我今天來,只是為了舍弟的身後事」
後面半句「不想另生事端」,在唇齒間轉了兩圈,終究還是沒能再吐出來。
就聽唐立慢悠悠地回話:「親人辭世,心緒紛亂,這個我們都是感同身受,越是這樣,蔣副官你越要鎮定。你還年輕,需要慢慢體會鎮之以靜的道理。湯宇上校是我們的南方長城,我一貫是敬仰的,我也比你痴長几歲,如果不介意,接下來你就在旁邊緩一緩,萬事有我。」
蔣克盯過來,頰側筋肉又跳動幾下,他信唐立個鬼!
唐立幾次三番說他不會針對他,不會針對湯宇上校,他只純當耳邊風,聽聽便罷
可現在的問題是,這傢伙精準打開了蔣邑的嘴巴,指向性極其明確,讓人高度懷疑,這傢伙有極精準的情報源頭。
所以現在要確定的問題是:湯宇上校身邊有內奸嗎?是哪個?他們背後是誰?
自家也要考慮:如果一時找不到內奸,上校會不會懷疑這邊?後果是什麼?
偏偏這個時候,唐立的聲音又傳入耳畔:「外面那位龐副總監,將來可能和我共事,為以後考慮,我也不想多生事端」
蔣克一怔,幾乎就要脫口相詢,話到嘴邊硬生生又變了個方向:「我打個電話。」
「請便。」
蔣克陰沉著臉走到一邊,幾步路的功夫,他差不多已經想清楚:如果唐立話里有幾分實情,那個龐鐵山,在「智管中心」幹得好好的,除非是出了大問題,調到內務局去的可能性實在不大,那麼,就是唐立調入「智管中心」?
再深想一層,以唐立現在的職務,調入「智管中心」,如果是進步,那就是奔著地區總監去了,而那位龐副總監的年齡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