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都沒給他留。
他長聲輕嘆,忽然理解了了致生。
裴河宴讓了了坐下:「你重新寫給我看。」
了了不敢反駁,乖乖坐下,拿起筆,另起一頁。
裴河宴沉默看著,直到一行字畢,他才發現問題,了了的方向感很糟糕。
她後一字會對比著前一個字的「頭部」去規劃落筆,但又因對字不夠熟悉,寫兩筆停一會,再落筆時,筆尖用力不均,墨水深一塊淺一塊,幾乎跟小孩塗鴉差不多。
他垂眸,望向了了。
她正專注地將「善」字謄到紙上,幾道橫線挨得太近,她用筆十分小心,筆尖輕輕擦著紙面,用力到整個指尖都微微發白。
手指用力的同時,她身體也微微下傾,在她留意不到的地方,垂在桌面下的宣紙被她用身體揉出了褶皺,瞧著亂七八糟的一團。
他抬起手,兩指用力地按了按眉心,紓解壓力。
了了還是小女孩,他不方便直接用手調整。他思索了一會,想起觀音畫像後,放著一把戒尺——那還是他上回偷懶時,怕師父責罰,悄悄藏起來的。
他從畫像後重新取出戒尺,在書桌旁屈膝坐下。
了了本來就緊張,裴河宴一坐下,她手腕一抖,一個「我」字,直接糊了半邊。
她立刻停了下來,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裴河宴掌心正握著戒尺,見她眨著眼,跟受了驚嚇的小鹿一般,眉頭一皺後,又緩緩鬆開:「我又不打你,你怕什麼?」
了了聲若蚊蠅,低聲控訴:「那你拿個尺子!」
裴河宴聞言,用戒尺的一端托住她的手肘,輕輕一抬,故意恐嚇道:「你要是再寫不好,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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