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厭頗為隨意的將香囊塞進了袖子裡,這東西待會兒還得讓人交給馮來,免得安帝頭疾發作時,他這個忠心耿耿的御前內侍吃了苦頭。
棠寧跟蕭厭在外間低聲說話,那邊御龍殿的門被人打開,太子滿臉陰沉的從裡面走了出來。
他身後跟著兩個全副盔甲的禁衛,等太子到了外間,就「砰」的一聲關上了殿門,持劍站在門前滿是戒備守著。
「你們!」太子臉色鐵青。
那二人面無表情:「殿下,請。」
太子狠狠甩了甩袖子,怒哼出聲,扭頭怒氣沖沖離開時,就看到台階之下並肩站著的蕭厭和棠寧。
他大步朝著這邊走了過來,臉上依舊能見怒氣:「蕭督主和祥寧郡主怎麼還沒出宮?」
蕭厭回道:「我們擔心陛下,所以過來看看。」
他望了眼高台之上緊閉的殿門:
「陛下如何了?」
太子笑容瞬間掛不住:「劉統領在裡面守著,任何人都不准靠近,就連馮內侍都被擋在了一旁,孤也沒能近身。」
他說著說著就滿是憤憤:
「那個劉童恩簡直就是不知所謂,他命人圍了整個御龍台,不准任何人出入,就連孫太醫他們替父皇看診問藥都要被人時時盯著,不准他們離開御龍台半步。」
「孤不過是想要上前看看父皇情況,居然就被他趕了出來。」
劉童恩往日為人還算謙遜,對皇子、朝臣也大多和氣,可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紫宸殿內撕破了臉。
剛才他進去時劉童恩對他的態度簡直惡劣至極,半點不將他這個太子放在心上,言語之間更全都是冒犯。
太子氣恨:「往日孤瞧著他忠厚老實,雖占著禁軍統領之職卻甚少插手宮中事,如今才知道是個張狂無禮的。」
「崔林他們能收買禁軍,十之八九跟這劉童恩有關,他比虞延峰更得父皇看重,而且你先前還說劉童恩派人去查了趙夫人。」
「這人留著是心腹大患,要不要」
太子心中發狠,揮手朝下比畫了下。
蕭厭皺眉看著太子:「殿下想殺劉童恩?」
見太子不言語,他說:「一個從不沾權的禁軍統領,卻能關鍵時候攪亂京郊四營,在本督眼皮子底下解了禁苑圍困,太子殿下覺得陛下之所以看重他,當真是因為他當年救駕的功勞?」
太子聞言怔愣:「蕭督主的意思是」
「論救駕,本督不知道救過陛下多少回,可你看陛下對本督可曾留情?」
蕭厭說道:「朝中凡有人閒言幾句,陛下就能生疑,先前不過崔林設局栽贓幾句,他就能毫不猶豫要本督性命,這般寡性涼薄之人,你覺得劉童恩憑什麼在他心中例外,就憑他那不知真假救駕的功勞?」
見太子臉上神色變幻,蕭厭說道:「劉童恩若是能動,本督早就拿了他,何至於讓他來了御龍台。太子殿下若想安穩坐這儲君之位,最好別動他。」
「可是」太子遲疑:「御龍台這邊?」
蕭厭說道:「劉統領既然這般關心陛下身子,那就讓他守著,有太醫照看也出不了差錯,禁軍的事情交給虞統領來辦,只是殿下,陛下雖然下了詔書立儲,可朝中並非人人信服。」
「你也知這詔書是如何來的,如劉統領等朝臣,還有其他皇子和宗室那邊未必會真心認那旨意,還有各地藩王,若是陛下清醒之後生了悔意,殿下這太子之位」
蕭厭點到即止沒說太多,但卻足以讓太子臉色無比難看。
安帝不喜歡他,他今夜更是逼得他丟盡顏面,如若讓安帝再次掌權,他絕對饒不了他,到事千刀萬剮都是輕的。
太子回頭看了眼御龍殿內,手心一點點握緊。
這個太子他既然當了,那誰都別想將他拉下來。
劉童恩不行,父皇更不行!
太子再看向蕭厭時明顯熱切了許多,如今他只能緊緊抓住蕭厭,只有他才能護著他周全,護著他將來的皇位。
他目光一頓,落在棠寧手中沾染的血色,還有蕭厭手臂上被包紮好的傷口上時,神色一動。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