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個世界的改變挺多,其中的一個就是設立了專門的辦公場所。
在之前,不管有什麼官職,大傢伙一般是在家裡辦公來著。
明明是個右相,崔杼怎麼沒有老老實實待在公廨?
到了有明一朝,還需要專門有人提出「知行合一」,也就是不光讀死書,還要切實去進行認知,並且踏實做事。會有人提當然是有明一朝的官員「足不出戶」,他們看文字知道所指的是什麼東西,實物則是從來沒有見過,到了「五穀不分」的地步。
不是等待崔杼處理的文書太少,純粹是現在的人習慣親自去核實,才不會只看文字方面的報告。
所以啦,現在的官員不但很少死待在衙門,時不時還會出遠門去差一趟。
當然,這個也是春秋生活節奏比較慢的關係,再來就是因為分封的制度,每一個階級都有屬於自己專門負責的事項,對一國之君來講就是「祀」和「戎」最為重要,然後國君再管好貴族就行,貴族統御家臣,家臣再去管理胥和皂。
貴族自治,有什麼事情到他們這一層就是到頂,他們自己拿主意,根本不會上報國家,國家層面需要管的事情肯定就少了。
如果不是呂陽出征在外,其實呂武很想巡視一下關中,去實地看一看各處的情況。
為什麼不是想去就去?不就是呂武目前心態的體現,一切求個安穩,不想有任何的橫生枝節嘛。
當前在「長安」這邊的使節團有點多,來了辦好正事也不肯離去,沒有完成使命的使節就更不可能走了。
他們來之前多多少少聽說漢國在變法,只有親自過來才知道漢國搞出來的變革遠比想像中要大。
體制上的變化最令各國在意,他們在窺探漢國是不是要悖離周王室,會不會成為下一個楚國,又或是像宋國、吳國、莒國等幾個異性諸侯那樣的情況。
得知漢國已經出兵支援范國?他們至少搞清楚漢國、范國、荀國和晉國在立場上一致,然後一個個想著怎麼來改變這種現狀。
「漢多變,使我頹然。」彘裘的消沉不是一天兩天了。
荀家露出了詢問的神色。
彘裘的失落感很重。他雖然是范國的元戎,看一看大戰在即人在哪裡就能看得出來。
是,沒錯,漢國對范國很重要,彘裘跟呂武也是老相識,還是沒有這種道理的。
元戎啊,能夠總攬國中大小事務的角色,然後在國家極度需要的情況下成為使節在外。
彘裘跟荀家最近待在一起的時間比較多,互相之間存在太多的試探,使得彘裘已經感到了厭倦。
「荀以漢為尊?」彘裘知道不該這麼問,還是問了。
荀家很明顯的一陣愕然,顯然是被這麼直白的問題給驚到了。
那啥,荀國是周天子的分封國,為尊也該是對周王室呀。
彘裘不想看荀家的表演,目光轉到了領略『長安』的風光,說道:「我亦納言。然,寡君深陷自我,難以自拔。」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士匄錯誤估計了多方實力,看輕了漢國的實力,過分高估了范國的實力。
荀家不能再裝傻,說道:「我知范君爭霸之心,寡君亦知。寡君以為漢必為後盾,不可失也。」
彘裘重重地點頭,隨後是一陣苦笑,說道:「或需一場大敗,方可使寡君清醒?」
荀家也開始憂心忡忡了起來,主要是窺探到漢國根本不想有什麼大動作,能夠猜測出一些緣由和端倪。
范國的士匄以為自己很強大,想要收漢國當小弟,再進行利用。
荀國的中行吳則是很清楚自身的定位,更明白根本離不開漢國的支持,姿態方面一直放得很低。
無論是什麼樣的做事方法,現實就是范國和荀國極度需要漢國,要想法子爭取來自漢國更多更大的支援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