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暗驚,憑他的心狠手辣,這仗還沒打就已經替季徇擔心了。
雖沒見過這位趙國公子幾次,但從本心,她不希望他受到任何傷害。
深吸了口氣,不等他們召喚,她掀起車簾走出來。
先對仲雪行了一禮,又對季徇一禮,「多謝殿下厚愛,小女甚喜君侯,甘願留在君侯身邊伺候。你我本是路人,還請殿下不要苦苦相擾。」
季徇苦笑,「你當真如此之想?」
&真。」
他只覺嘴裡發苦,當年他就被仲雪搶先了一步,難道今天舊事重現,她已經和他……
既然事實如此,也沒有再留下去的必要,他踏上馬車,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她的話會是真的嗎?
曾經的那個人說的話也並不全真,偶爾也會拿他開玩笑,騙騙他。
她說大丈夫一定要有志氣。可有一次兩人在外玩,尋不到回家的路,餓得前心貼後心。他們想買些吃的,卻發現袋裡一個銅板都沒有。正巧路邊的茶寮也賣包子,兩人對著包子盯了半天,口水流了來,滴的人家的包子都濕了。
那賣包子的老闆看他倆長得可愛,遞給他們兩個包子。
當時,燕丹拍著他的肩膀,義正言辭地告訴他,「阿徇,大丈夫一定要有志氣,不食嗟來之食,你可知?」
&他重重點頭,決定餓死也不吃包子。
他回身要走,可一轉臉他已經捧著兩個包子啃起來。一邊嚼,還一邊甜甜地對他笑,甚至連一口也沒留給他。
現在的她,也會像那個人一樣,是在騙他嗎?
心裡很想這麼相信,又不知該不該相信,甚至有更大的疑惑,她到底是不是她?這個念頭折磨著他,如何想揮也揮不掉。
三春站在原地,望著季徇的車隊漸漸離去,心裡忽有一種悲涼,他們沒見過幾面,應不會有多深厚的感情,但她卻感覺到,她的話定是傷著他的心了。
仲雪走過來,輕聲道:「你是怕我殺了他,才不跟他走的嗎?」
她不知如何回答,只沉默不語。她確實怕他殺了他的。
輕嘆一聲,他手指輕輕掠過她肩頭髮絲,「風大,且去車上吧。」
三春回頭望他,他的眼中那點點情意,是讓她陌生的。她更喜歡看面目猙獰,大光起火的他,那樣的他還知道怎麼對付,可現在……
&侯想要回了嗎?」
他點頭,忽然從身後抱住她。那是一個極用力的擁抱,整個身體都被他雙手鎖住,越擁越緊,像是要融入骨血。她回過頭,看到他閉了雙眼,髮絲隨著絲袍傾下,彼此臉頰相貼,臉上毫無表情,眼下卻滲出……一滴淚。
&要離開我?」他輕語,而破天荒的,她居然從他身上感到一絲軟弱,絕不同於他平日的軟弱。
她更不知該怎麼回答,只能遞給他一抹苦笑。離不離開,並不是她能做得了主的吧?
記起昨日問過他,因何要留她在身邊。
他持著竹簡淺淺笑,「對女人,本君一向不嫌多。」
只是個女人嗎?她不知道,城陽君的女人何其多。或者他也像荊人一樣,把他認成了那個記憶中的人吧。
關於這個問題,她諮詢過風間。這位城陽君的貼身近衛告訴她,君侯曾有個喜歡的人,後來死了。三春猜測,這大約是那日在馭馬坡看到的墓里的人吧。像這種情況,戲裡都這麼演的:翩翩公子年少時邂逅曼妙少女,而在少女死後開始五湖四海地收集她替身。然後他看到她,以為是那人再生,把她當替身帶進府中,搞不好還能封個如夫人啥的。
&吧。」雖不甘願,還是乖乖地上了馬車。
最起碼這個仲雪還是講理的,不會像秦太子一樣,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用強。
仲雪看著她的背影,不由發出一聲幽幽長嘆,即便再給她無數次機會,她依然心裡還是顧念季徇多些吧……
再進城陽君府,對她這個三進三出的人來說,這裡已是頗為熟悉了。
仲雪似乎真把她當他的女人了,一入府就送進了他的後院。那裡住著他的各色女人,真的如他所說,多得可以組成一支龐大的歌舞隊了。
他從邁進府門就一路拖著她,沿途不知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