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話的。」
崔家主緩緩說道:「越王爺如果打定主意要造反,那清河崔氏便押上身家性命跟了,如果越王爺躊躇不前,首鼠兩端,那青州便是自取敗亡,清河崔氏自今日開始,要與王爺撇清干係了。」
林昭看了看崔寅,笑著說道:「岳丈言辭間,對李周朝廷頗有怨氣,是因為崔相之事?」
崔寅的父親崔衍,乃是鄭溫之後,大周政事堂的首相。
崔衍在朝廷的時候,即便是後來主持政事堂的曹松,也只能在政事堂心甘情願的位居次席。
只不過先帝李洵嗣位之後,為了儘快掌握權力,想要掌握政事堂,做出了一些很過激的事情,最終把這位德高望重的崔相,逼的撞死在太極宮裡。
崔衍死了之後,清河崔氏在長安城裡的地位就一落千丈,當時的長子崔寅,扶棺出長安,把老爹帶回了清河。
也是那個時候,崔家在朝堂上的官員先後離職,返回了清河。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清河崔氏都對李周朝廷懷有一些怨氣。
只不過在范陽之亂的時候。清河崔氏不知為什麼,死活不願意與康東平合作,仍舊心向李氏。
「父親的事情,已經過去了。」
崔寅低眉道:「我觀李周氣運,已經如風中殘燭,這個時候,天下當有新主了。」
林昭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言論,他看向崔寅,開口道:「何以見得?」
崔家主低頭喝茶,然後看了一眼林昭,開口道:「三郎你在長安立的那個皇帝,很是走運,恰好他是諸多勢力的平衡點,因此才能從幾乎一介布衣,一躍成為大周天子。」
「這位大周天子,便是李周最後的氣數,他在一天,大周朝廷就可以在一天,哪天他沒了,大周王朝立刻風雨飄搖。」
林昭微微搖頭:「當今天子,正當盛年,日子還長著呢。」
「話是這麼說。」
崔寅面色平靜:「如果他在長安,老老實實的,或許可以多活一些年歲,但是他這些年,先後追封父祖為皇帝,又在長安城裡清理中宗皇帝後人,想要給父祖報仇。」
「三年時間,中宗皇帝的子嗣當中,已經有三人被奪爵,其中一個還被流放到了嶺南,雖然至今還沒有人死在這位皇帝手中,但是中宗皇帝的子嗣,已經人人自危。」
「一旦某位中宗皇帝的子嗣死在這位天子手裡,李家宗室內部的矛盾,將會瞬間爆發。」
「一番內亂下來。」
崔寅低眉,如同老僧一般。
「皇帝即便還活著,恐怕也無力朝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