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官邸內寧安公主終於見到了那位很不靠譜的皇帝老爹,心情顯得很不好,再怎麼說這次也是私自逃出來的,可能要被送回皇宮。
另外就是這齣宮大半個月,離開的京城範圍後,卻是聽到了民間對於自家皇帝老爹的看法,十有八九沒什麼好話,大罵昏君夠皇帝的比比皆是。雖然以前也經常偷偷跑出皇宮聽取民間的說法,可最多也就在京城附近轉轉,京城裡被人管控的極好,聽到的都是一些歌功頌德的好話。
這次可是遠行數千里南下江南,總算是知道了普通百姓,對於皇帝有多失望,魚肉百姓的貪官污吏比比皆是,時常激起民變,匪患四起。
尤其是那些分封各地的藩王,也算是把整個朱家皇族的顏面都丟盡了,簡直是壞事做絕,被人們咒罵的讓寧安公主都覺得有氣無處撒,甚至對於自己是皇族的身份都非常的不滿意。
「瘋丫頭,你可是被誰欺負了?」見寶貝女兒一臉糾結的看著自己,嘉靖也是有點鬱悶,主動的上前拉著女兒坐在自己身邊問了聲,幾位隨從卻是退了出去,這對父女談心,一般都不允許有外人在場。
「父皇的心可真大,出來這麼久難道沒聽人罵你是狗皇帝嗎?」見那些個隨從都出去了,寧安才毫無顧忌的開口說話。
「嘴長在他人身上,罵就罵吧,要不然還能怎麼樣呢,難不成把人抓起來砍頭?」
「難道父皇這十餘年從來不上朝,就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你個瘋丫頭懂什麼的,道家講究無為而治,作為一個君王,只要用好了人即可,那裡需要事事親力親為即可。」嘉靖對於這位寶貝女兒是真的喜歡到了骨子裡,什麼話也不滿她,甚至還親自給寧安公主倒茶。
「父皇真的用好了人嗎,為什麼貪官那麼多?」
「……丫頭你還小,有些事不會懂的,大明弄得民怨沸騰,不只是貪官的問題,而是二十幾年前禁海自封,少了大量的商稅,加上這些年來天災不斷……還有分封各地藩王人口眾多的皇族,空耗諸多錢糧,才惹下諸多禍事!」
「父皇既然都知道,為何不及時修改國策?」寧安公主也給嘉靖倒了一杯茶,她從來不懷疑自己的父親智商,只是許多事為什麼明明可以做的更好的卻不去做,只知道煉丹修行,怎麼勸都不聽。
「女兒吶,你不當家是不知道當家人的難處的,國策修改談何容易,其中利益相互牽扯,牽一髮動全身。」
「怎麼可能,開海禁讓我朝貨物可以暢銷海外,誅貪官還吏治清明,削藩王去除沉重負擔……」
「呵呵,你這丫頭說的是輕巧,海禁近三十年,現在的海外諸多島嶼都是盜匪的天下,要想清除卻是無比艱難,另外遠洋戰艦的建造,水手訓練也需要大量時間。至於說誅殺貪官,你說誅誰好?這天下的官員又有幾個是不貪的,我朝太祖懲治貪官之手段不可為不嚴,可是貪官污吏卻是變本加厲,如那夏言曾經也是一位極為清廉之人,也曾經重用過他,只是那所謂的清廉之人,坐上了首輔之後,生活也變得豪華、奢侈起來,比起那嚴嵩也不遑多讓,還不知道收斂,抓住了把柄……」
「可是這天下又不是只有夏大人一個,官員如此之多,難道就沒有清廉的官可用了?」
「……權力孵化人心,想要終生清廉談何容易,唯有權力制衡相互牽制才能維持……本欲借用那夏言和嚴嵩兩人相互制衡,怎奈提拔了幾位所謂的清官忠臣,實在是不懂我心,上去之後處處使絆子,自我消耗,造成諸多浪費,只要是嚴嵩提拔使用的人不管對錯統統罷斥、放逐,想盡一切辦法打擊,而那嚴嵩卻一直閉口不談,不爭不搶,你說我該如何選擇?」嘉靖帝難得的說了很多話,安寧一時間卻是找不出話來反駁。可就是覺得自己的父親做皇帝實在是跳不稱職了,尤其是聽到別人罵狗皇帝時心裡特難受。
「丫頭,世人總覺得清官比貪官好,實際上許多時候,清官不見得就比貪官做的更好!」見安寧一臉糾結的樣子,摸了摸她的頭說了句。
這丫頭對於那嚴嵩一直不待見,那堂堂的首輔大臣竟然被一個小丫頭欺負了也不敢吭聲,也算是難為了那張擋箭牌了。
「父皇是不是覺得嚴嵩是個好人?」
「自然算不上好人,不過現階段他卻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