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功莫大焉。」
「仆謹遵陳侯教誨,定用心做事。」陳顏回道。
袁沖、謝裒走了過去,卻見一比陳侯年歲要大不少的人剛剛恭恭敬敬地請示完畢。
場面有些滑稽,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似乎又很自然。
見到二人前來,邵勛點了點頭,然後附到陳顏耳邊,低聲道:「合肥運兵,一定要牢牢掌握在手裡。此事關重大,切記切記。」
「我省得。」陳顏重重點了點頭。
合肥運兵不多,但數千人還是有的。而且掌握著大量船隻,價值非常巨大。
他知道,陳侯身邊的精兵猛將非常多,自己沒有任何優勢。那麼,就只有另闢蹊徑了,漕運兵丁善於行船,這是一個巨大的優勢,必須好好把握。
邵勛見他明白了,心中滿意。
就喜歡這種腦子清醒懂事的人,如果陳顏事情辦得漂亮,將來未必沒有飛黃騰達的機會。
在河南與擁有大量騎兵的敵人拼殺,怎麼能少得了成建制的水師呢?哪怕只是合肥運兵這種「假水師」,都是有極大價值的。
與陳顏說完話後,他又看向楊俊,道:「惠彥來此,必有要事。」
楊俊點了點頭,又臉色為難地看了看眾人。
「來這邊。」邵勛拉著他來到了莊園裡邊。
銀槍軍的士卒已經入內接管各處,並開始搬取財貨。
何家確實富,這只是一個莊園而已,就搜出幾千貫錢、萬餘匹絹,其他財貨無算。
怪不得能日食物二萬錢呢,人家何氏兄弟一年光吃飯就要花七八千貫錢,更別說其他奢靡用度了。
這是邵勛多年來見到的最有錢的一個家族,沒有之一。
「太尉遣我來問,漕運會不會受到影響?」楊俊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司徒不是在陳留麼?」邵勛反問道。
「司徒早晚會走的,他只是出口惡氣罷了。」楊俊嘆道:「也就是欺負下王彌的留守兵馬。酸棗之戰,殺敵三千,聽聞乞活、左右軍、王國軍損失亦不下此數。白馬那邊殺得也很慘烈,諸軍輪番攻打,以眾凌寡,卻始終拿不下來。司徒怕是沒耐心了,他要去濮陽。」
「漕運自浚儀出,必走滎陽,太尉想讓我去哪邊?」邵勛問道。
「最好把陳留、滎陽都穩住。」楊俊說道:「這兩個郡國鏖兵多年,縣鄉殘破,兵力寡弱,若無大軍鎮守,恐為賊人所趁。」
「天子何意?」邵勛又問道。
楊俊扭頭看了看四周,低聲道:「司徒在京時,天子惴惴不安,不敢有什麼動作。而今司徒出鎮兗州,天子的心思便活絡了起來。太尉覺得,天子固然深恨司徒,但對陳侯也沒什麼好看法。司徒遠走兗州,陳侯近在咫尺,假以時日,若有人攛掇,必生事端。」
邵勛臉色凝重了起來。
司馬熾就是這樣一個人,給他幾分顏色,他敢開染坊。
曾經拿捏他的司馬越走了,他或許覺得自己又行了,不搞點事簡直渾身難受。
那麼,他搞事的目標是誰呢?
司馬越仍然最吸引他的仇恨,其次便是他邵某人了。
太白星精降世這根刺,始終扎在肉里,天子肯定會忌憚他。
凡事有利必有弊。
讖謠之事看似已經過去,但影響是長期的。
好處是很多人信了這事,敢於投靠他邵某人了,特別是一些士族子弟。
邵勛不會天真地認為,光靠武力就能讓世家大族紛紛來投,這只是必要條件,不是充分條件,更不是充要條件。
壞處是他讓天子更加忌憚了,吸引仇恨的能力急劇上升,畢竟洛水是真的斷流了啊。
如果司馬熾得到機會,他絕對不介意弄死邵勛,這是肯定的。
「太尉覺得,如果君侯率部翼護漕運,則天子會投鼠忌器,暫且按捺住某些心思。」楊俊看了眼邵勛的臉色,繼續說道:「人都是要吃飯的。在這件事上,天子也無法違拗所有人。」
「太尉真是老成謀國之人。」邵勛感慨道。
天子要想幹什麼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