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隆隆的戰鼓聲,其他營門處還有喊殺聲。誠然,這可能是敵人使出的計策,但混亂之下,指揮不靈,架不住有人信啊。這不,已經有部大帶著本部落士兵,拍馬出走了。
「殿下,軍爭之事,不可強來。不如暫先退去,整頓軍伍,返身再戰。」
「是啊,殿下,現在很難召集得齊人手,不如先退避一下,收容一下潰兵,再定行止。」
「殿下,咱們馬多,垣賊追不上的,先退吧。」
眾人七嘴八舌,將當前形勢說明白了。
從這裡也可看出,這些匈奴軍將的經驗較為豐富。
未叛晉之前,部落之間有爭鬥,積累了大量小規模戰鬥經驗。
八王之亂中,作為僱傭兵參戰,又積累了不少大規模戰鬥經驗。
而今與晉軍、鮮卑打了好幾年,成長起來了一大批將領、老兵,軍事實力每年都在進步。
他們說的,都是很中肯的意見。
劉聰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在瞥到不少匈奴兵敵我不分,自己打自己之後,長嘆一聲,上馬離開了。
親兵、將佐們簇擁在其身後,從東北邊的營門逃竄而出。
劉聰走後,匈奴人徹底崩潰。
找到馬匹的上馬逃竄。
找不到馬匹的撒丫子狂奔。
總之狼奔豕突,慘不忍睹。
烈火仍在燃燒,漸漸吞沒了整個營壘。
心高氣傲、屢戰屢勝的劉聰,以一種可笑的方式兵敗弘農。
太守垣延,就此一戰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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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勛得到消息的時候,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
比起詐降,垣延真降的可能性更大。
再者,他對此人也不太了解,著實無從辨別。
「如你所言,垣府君昨天夜裡就動手了,現在讓我過去,何意耶?」邵勛背著雙手,在金門塢內走來走去。
唐劍帶著親兵,虎視眈眈看著兩位信使,仿佛只要邵勛一聲令下,立刻會將此二人斫成肉泥。
這兩人帶了數匹馬,從弘農一路急而來,花了足足一天一夜才把消息傳遞過來。
仗早他媽打完了,現在喊我們過去,到底是什麼意思?
「匈奴勢大,劉聰所將不過萬人,乃先鋒耳。至多下月,其主力部伍便可集結完畢,大舉南下。」使者懇求道:「府君請邵都督即刻率軍北上,助守弘農。」
邵勛不置可否,而是走到牆邊,看著掛在上面的地圖。
他所將之兵共兩萬,離弘農最近者乃府兵一部,屯於回溪坂,督促宜陽諸塢丁壯伐木設柵、取土築壘。
戰術意圖很明顯了,將相對最好走的一條山路堵住,阻攔匈奴大軍南下洛水河谷。
至於其他山間小路,只派人監視,甚至連監視之人都不派。
匈奴人愛走山間小路的話,放心走,不攔著你們。反正後方有足夠的機動部隊養精蓄銳著,你一繞道出現,直接上去干就是了。
回溪坂的這支兵馬,說是離弘農最近,但也有二百里之遙,且要經過崤山山道、陝縣土塬間那彎彎曲曲的小路。
正常行軍的話,一天走二十里,十天能抵達都算不錯了——其實地圖上已經很明顯了,二百里路程大部分是在山間。
見邵勛久久不回話,兩位使者有些失望。
其中一人激將道:「久聞魯陽縣公驍勇善戰,屢破頑敵,今日一看,不過爾爾。」
邵勛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仍舊看著地圖。
反倒是諸將怒了,紛紛破口大罵。
「垣延動手之前,連知會一聲都不懂麼?」長劍督陳有根罵道。
「陳將軍,戰機稍縱即逝。」李重忍不住說道:「劉聰什麼時候來難以預知,若拖延時日,弘農郡兵被驅為先鋒,南下宜陽,可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使者感激地看了一眼李重,覺得這人是明事理的。
「李白臉,你到底站哪邊的?」陳有根怒了,質問道。
李重不和他吵,扭過頭去看著邵勛,道:
第九十四章 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