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完全可以將其擊退,再前往青州,看看情況再說。
「兄長。」王舒拉住了王敦的馬韁,面容嚴肅地說道:「夷甫千辛萬苦為你賺來的青州刺史,這就不要了?」
王敦面現猶豫,扭頭看了眼後方。
護兵們還在與賊寇交鋒,似乎已經穩住了陣腳,並一步步將賊人向外驅殺。
好像——不用那麼狼狽地逃了?
但很快又想到方才擦肩而過的利箭,心中一緊。
再思及青州賊寇復起,聚眾數萬,攻城略地的消息,他突然間就沒信心了。
即便成功抵達臨淄(青州刺史治所)又怎樣?壓得住那些兇悍的賊人嗎?
「我意已決。」王敦掰開了王舒的手,回頭看了眼重新燃起希望,並用期待眼神看著他的妻子,道:「辛苦將士們力戰了。襄城公主侍婢百餘人,盡皆賞賜給兒郎們為妻。我之家財,亦分了吧。事急矣,我先去了。」
說罷,一甩馬鞭,狂奔而走。
王舒傻傻地看著王敦背影,久久不語。
司馬脩褘癱坐在地上,眼中已沒了淚水,只有一片空洞與絕望。良久之後,轉化成了刻骨的恨意。
侍婢們都嚇壞了。
她們平時仗著公主撐腰,對駙馬有些不太恭敬,沒想到就被記恨上了,這下被賞賜給大頭兵們為妻,真是哭都哭不出來。
遠處的兵刃交擊聲漸漸稀落了下來。
賊寇人數占不到優勢,護兵們又奮力廝殺,眼見著啃不下這個車隊,於是四散而走,撤了。
片刻之後,收攏回來的護兵將士聽得既有女人睡,還有錢拿,興奮異常。
司馬脩褘突然反應了過來。
只見她稍稍修飾了下容貌,起身看著眾將士,道:「這些侍婢,最長的跟了我二十年了,出嫁時就陪著,名為主僕,情同姐妹。今予爾等為妻,生兒育女,相夫教子,定要善待。」
「公主」侍婢們盡皆垂淚。
司馬脩褘心一狠,只當沒看見,又命人計算了下錢財,分成百餘份,哽咽道:「這些便當作我出的嫁妝吧,今後好生過日子。」
「公主厚恩,粉身難報。」眾將士一聽,感激涕零,紛紛跪倒在地。
「這就回洛陽吧。」司馬脩褘轉身上了馬車,收起哀容,臉色瞬間變得冰寒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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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關將近之時,洛陽的生活節奏一下子慢了下來。
外地的壞消息對他們太過遙遠了,而洛陽又平靜了數年,大夥都下意識忽略了那些煩心事,高高興興過大年。
城南的開陽門外,大車排隊等待進城。
冬菜、柴禾、糧食等等,維持城市生活的各種消耗品,被馬車、驢車、牛車、騾車等一輛輛送進去。
王衍在門內等待了一會,這才與潘滔等人出了城。
「菜、菜,還是菜,就知道阿堵物。」王衍嘆了口氣,道:「若哪年缺糧了,卻不知要餓死多少人。」
潘滔聽了哈哈大笑,道:「我家在洛陽城郊亦有數十畝菜畦。前陣子守園人來報,賣菜得錢二萬,欲奉上,我沒收。在洛陽左近,種菜可比種糧賺得多。」
「為何不收?」王衍奇道。
他年輕時雖然談不上喜歡錢財,但絕對不會厭惡。現在麼,唉,他非常厭惡別人在他面前提錢,這全拜老妻郭氏所賜。
「我立園種菜,以供闔府老小僕婢數十口人啖食爾。何必賣菜以取錢,奪守園人之利耶?」潘滔灑脫地一笑,說道。
王衍肅然起敬,但還是問道:「胡荽一畝可產兩車,一車值絹三四匹,可不少錢呢。我家——呃,有人販蔥為業,不過是不起眼的小菜罷了,卻積聚了大量錢財。陽仲就都不要了?魯陽侯占著的潘園,以前就歸潘氏所有吧?夏秋時節,有十幾歲的少年郎推著車,沿街販賣果蔬,獲利甚豐,不可惜?」
潘滔哈哈一笑。
王衍說著說著,就把話題扯到魯陽侯身上,有意思。
不過這事他知道,並不覺得有什麼。
潘岳之宅,被朝廷抄沒,魯陽侯占去了,朝廷也沒個說
第三十四章 都是弟弟(月票加更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