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金城不利,都是當機立斷,退回金城固守,養精蓄銳,等來下一次的良機。
只是這一次,他在帳下將校面前,讓進表現得信心十足,但實際上,心底里,仍舊有些七上八落。
其中的一個主要原因,即是呂布並非西涼本土勢力,而是外來的勢力,並且如今已經穩固并州,盤踞關中,故而圖謀西涼之舉,那是不達目的,必定誓不罷休的架勢,即使這一次,派出的大軍,未能如願攻入金城,他隨後還是會再派大軍西來。
不然,西涼高懸於關中的頭頂上,他如何能忍受還有不聽命於他的勢力存在?
想到這裡,韓遂就覺得頭隱隱作痛。
如今的情勢,與他所熟悉所經歷過的西涼過往情勢,有著天壤地別,而這一切,竟然就發生在如此短短的數年時間,以至於他都不由得懷疑,自己是不是老了,為何在西涼之外,會有如此眾多的年輕才俊湧現出來,花的時間比他短,所取得的成就,卻比他要高出一大截來。
就在韓遂有驚無險地率大軍返回老巢,開始緊鑼密鼓地布置金城防務時,呂布的兩路大軍,已分別在狄道和榆中,隔著沃干嶺會師。
從兵出兩路,到沒有打上一場大仗,就盡收隴西,並取得攻入金城的立足點,進展如此神速,馬超一系的人馬,從上到下,都是驚愕得不知該說什麼好。
儘管馬超已經下定決心投效車騎將軍呂布,可是打心底里,他還是有幾分爭強好勝之心,此前,父親馬騰,與韓遂分分合合,纏鬥不休,最終卻被韓遂下毒,以致無法再馳騁沙場。他接受父親馬騰的部屬,與韓遂爭鬥中,雖互有勝負,卻始終被壓制在漢陽一郡,就連丟失的隴西郡,都無法盡復。
如今,呂布的大軍進入西涼,才兩個來月的工夫,就兵不血刃地逼得韓遂狼狽逃回金城。
如此巨大的反差,讓馬超心裡很不是個滋味,以至於當大軍重新開進狄道城內,他始終有些悶悶不樂。
大軍歇息三日,軍師賈詡從榆中緊急趕至,既要處理將整個狄道攪得烏煙瘴氣的羌胡各部,又要安撫狄道民眾,忙得不可開交。
夜間,涼風習習,燥熱盡去,原本就屬於馬騰的府邸中,顯得甚是宜人。
賈詡在此召集徐晃,馬超,龐德,馬岱,典韋,還有投降的候選,商議要事,除了張燕和成橫仍在榆中外,其他人都在。
三天的工夫,眾人算是親眼見識到賈詡的手腕,不但將仍舊滯留在城內的羌胡各部敲打得服服帖帖,就連闔城民眾,也都歡欣鼓舞。
龐德久隨馬騰,長居隴西,深知在西涼這裡,最為麻煩的,其實不是能打敗那些敵人,而是能否處理好漢人與羌胡各部之間的關係,這才決定著是否能坐穩郡守乃至州牧的位子。
當著眾人的面,龐德不無敬佩地對賈詡道:「先生只花三天工夫,就將羌胡各部收拾得服服帖帖,令民眾歡欣鼓舞,真乃令人敬佩萬分啊。」
賈詡對龐德的敬佩坦然受之,輕撫頜下長須,笑答道:「說穿了,訣竅無他,也就是主公一貫主張的策略,大棒加胡蘿蔔而已。」
徐晃,典韋,都跟在呂布身邊已久,對此自是會心一笑,馬超,龐德,馬岱,還有候選,對此都頗為不解,齊齊看向賈詡。
賈詡大笑,很有耐心地解釋道:「大棒加胡蘿蔔,意即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一邊是死路,一邊是陽光大道,這些羌胡首領,個個都是狡詐似狐,當然知道該怎麼選。你們幾個,新近才加入主公麾下,等回到長安,主公即會按功分胡蘿蔔給你們。」
解釋完,賈詡看向候選,道:「按候將軍所言,攻入金城,走枹罕這條路,沿途險隘,大軍展不開,故而只有循湟水河谷仰攻而上,步步為營,方為穩妥之策。候將軍,請!」
候選面露不好意思,他本只是降將,還是在襄武堅守了兩天,才投降的,要說功勞,可說少之又少,如今見到賈詡,卻蒙他如此看重,先是反覆詢問,而後更是遵循他的建言,擬定攻略金城之策。
他輕咳一聲,清清嗓子,指著輿圖,詳述金城郡內諸城的虛實,以及韓遂帳下兵力的布置,這些情況,馬超,龐德,馬岱三人,也都知之甚少,故而也聽得分外用心。
足足花了半個多時辰,候選才講完,賈詡抬頭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