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宋憲和徐庶如此鄭重其事,他都知道這份急報很是有些分量,故而並不適宜在路上商談,以防消息泄露。
過不多時,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內書房,呂布入內,等候在內的徐庶起身相迎,宋憲則自覺地止步於門外,並親自站在門口守衛。
「主公,河內急報,袁紹大軍突出,施計誘華將軍率軍離開朝歌,趁機突襲,兩軍大戰,華將軍審時度勢,率軍西退,據汲縣四城固守。」
呂布在看手上急報的同時,徐庶則在那裡言簡意賅地稟報,主要的意思呂布一聽就明,大將華雄竟然一口氣丟了盪陰和朝歌,退保汲縣四城。
分別看完河內太守薛洪和華雄的來信,呂布呵呵一笑,對徐庶道:「袁紹帳下,能人還真是不少,此種調虎離山之計,竟然用得如此純熟。」
徐庶笑答道:「主公,其實還不止,按華將軍所述,他已識破袁紹之計,所以決意將計就計,率軍出城,潛伏於城外二十里處的山谷,準備伏擊袁紹軍……」
「哦?」呂布頗有些驚奇,雙眉一掀,問道,「如此說來,還是計中計?袁紹料定華雄會識破,也料定他會將計就計,所以袁紹再來個將計就計,成功襲破朝歌?」
徐庶點頭稱是,轉而問道:「華將軍之失,主公打算如何處置?」
呂布沉吟道:「此非華雄臨戰不力,亦非違抗軍令,而是臨戰時機至,意欲有所作為,為敵所算計而已,嗯,只需提醒他自重吸取教訓即是,無需責罰,不然,臨戰時機稍縱即逝時,領軍大將畏縮而不敢決斷,是禍非福。」
「主公高見!」徐庶贊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兵法雲,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華將軍此舉,正合此語要義,的確不宜責罰。不過,主公,袁紹此舉,無異於是要逼主公提前用兵關東。」
呂布起身踱步,嗯了一聲,踱步數步,倏然轉身,對徐庶感慨道:「袁紹這個時候對我動手,他就不怕我砍了他兩個寶貝兒子的腦袋?」
徐庶笑答道:「袁紹只怕正是料定主公不會如此公然殺人,所以才棄關東諸郡,而取河內,不過,庶以為,袁紹此舉,固然是丑準時機,料定主公一時無法從西涼抽身,也存了藉此試探主公之意。」
「嗯!」呂布答道,「河內雖然逼近袁紹的大本營鄴城,可鄴城所在魏郡,同樣逼近威脅到河內,他這麼做,的確是想要試試我的反應。不過,如今既然袁譚和袁熙都殺不得,先生以為,該當如何應對為好?」
「放人!」
「放人?」
呂布一時未聽明,反問道。
徐庶點頭答道:「正是,主公攻破鄴城,帶袁譚和袁熙至太原,又帶至長安,繼續下去,亦無實惠,不若乘此機會,放他們回去。」
「可是,此時放他們回去,看在天下人眼中,豈非是在向袁紹示弱?」
呂布沉吟片刻,問道。
徐庶對此疑問,似是頗有些無所謂地答道:「是示弱,而非真的就弱了,天下人如何認為,又有何干係?」
呂布一愣,認識徐庶這麼久,他還是第一次聽到徐庶以這樣的口吻,說出這樣的話來,很有後世那些特立獨行者的范兒。
徐庶則對呂布詫異的眼神報以自信的微微一笑,繼續道:「方今主公的用兵重點,在西涼,待西涼平定,則是河套。關東糜爛也好,袁紹一統也好,其實都不妨礙主公整固關中之大略。關中穩固,大軍再東出河洛,兵臨關東,乃是水到渠成之勢,關東群雄也好,一雄也好,勢將難以抵擋。故而,暫時的示弱,又有何干係。」
呂布哈哈一笑,衝著徐庶豎起大拇指,晃了幾晃,贊道:「好,先生果真是高瞻遠矚,運籌帷幄。不過,放袁譚和袁熙回去沒問題,怎麼著也得給他們下點眼藥才行;另外,既然要向袁紹示弱,何不把關東曹操和劉備等人,以及袁術,孫策等人,都拉下水來?」
徐庶雙眼放光,雙眉微皺,問道:「主公的意思是?」
呂布自信滿滿地答道:「袁紹喜愛幼子袁尚,天下皆知,我們就要讓袁譚和袁熙回去後,對袁尚懷恨在心,共同對付袁尚時,又能相互爭鬥。至於拉其他人下水,我們何不慷慨些,拜袁紹為大將軍,邀他來長安就任,再如法炮製,分拜其他人……」
「好!
287 套中套呂布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