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得掌大權。
其他人,沒機會的。
延州李孝昌、鄜州東方逵,而今安在?舉家遷往靈州,當個掛名衙將,三不五時地去都虞候司上直,混個一天,無權無勢,唯能領一份干餉。
克用、樹德、全忠三人,若要選一個投奔,自然選克用了,得保家族基業。
實在不行的話,樹德亦可投奔,保不了基業,但可做個富家翁。其人權力欲很強,但為人寬厚,不嗜殺,王家也沒得罪過他,甚至還贈過一筆糧草,安安穩穩過下去不成問題。
投全忠,則死無葬身之地矣!
至於說昔日全忠與重榮約為甥舅,指日月發誓:「我得志,凡氏王者皆事之。」呵呵,這話聽聽也就罷了,權當個笑話,以全忠的心性,背誓是必然的,王重盈看得很透。
「都退下吧,明日勿忘早起。」王重盈疲憊地說道。
黑暗中,王瑤嫉妒地看了一眼王珂,王珂緊閉嘴唇,凝眉苦思。
翌日一大早,天空密布鉛灰色的陰雲,雪下得愈發大了。
河東縣的大門早早打開。
旗幡、旌節出現在大街上,這是節度使出行。
陝州王珙之事,已經遍傳河中一府四州三十七縣,大夥忙不迭地躲開,免得觸怒一個喪子老人。谷
多輛囚車跟在隊伍後面。
朱簡與其妻張氏同囚一車,披頭散髮,沉默不語。
朱友能則東張西望,欲哭無淚。事到如今,再傻都看明白了,王重盈根本不打算放過他們,將死矣!
雪天出行,頗為不便。隊伍行了半天,方至野外一處,乃王氏墳園。
「把人拉出來。」王重盈披著裘衣綿服,臉色蒼白,但精神卻不錯。
軍士們打開囚車,將朱簡夫妻二人拎至一座新修的墳前。
王重盈抬頭望了望天,良久無語。
「動手吧。」
有軍士應命,死死按住朱簡。朱簡連掙扎都懶得掙扎了,仿佛已經認命。
一人上前,直接拿刀剖開朱簡的胸腹。朱簡痛得大聲慘叫,血流如注。
「息子看看此人心腸是否黑的。」王重盈喃喃自語了一句。
北風呼嘯,雪花飄落,朱簡已經悄無聲息地倒在地上,胸口熱氣騰騰。
朱簡死後,又有人拿來白綢,套在其妻張氏脖上,死死勒住。張氏手腳撲騰了好久,漸漸了無聲息。
囚車裡的朱友能直接嚇尿了,北風都吹不散那股腥臊味。
武夫的殘暴,他是見識了,最可怕的是,這種殘暴會落在他頭上。
王重盈重重地咳嗽了兩聲,只覺渾身乏力。
「將此人剮了吧。其餘諸囚,不論男女老少,盡皆斬首。」說罷,他有些意興闌珊,亦有些哀傷。
昔日將常行儒帶到墓前祭拜亡弟,今日又血祭息男,王家何如此多難也!
……
茫茫雪原之中,王珂很快來到了晉陽。
李克用剛剛北征歸來,大破幽州、大同聯軍,俘斬萬餘。赫連鐸死守城池,不敢出戰,幽州軍伏屍十餘里,算是大大出了一口惡氣。
若非天寒地凍,道路難行,他甚至要一路殺到范陽去,誅滅李匡威滿門。
但今年天氣奇寒無比,便只能作罷了。班師之後,在晉陽斬殺了匡威之子仁宗,讓燕人漲漲記性。
「拜見隴西郡王。」王珂一上來便行大禮。
李克用高坐於上,軍府將佐分列左右,都把目光盯在王珂身上。
王珂額頭汗水隱現,話都說不太利索了:「伯父遣我至晉陽,願依附隴西郡王,自今往後,但有令出,無有不從。」
「那是你伯父的意思,你的意思呢?」說實話,李克用當年就覺得王珂性子軟弱,在這個武夫亂世之中活不下去。時間過去數年,即便當了行軍司馬,多有歷練,但看起來仍然是一副扶不起來的模樣,讓他很瞧不上。
但怎麼說呢,可以瞧不上王珂這個人,但不能瞧不起他的身份。
觀王重盈所為,將兩個年長的親生兒子全打發到外地,獨留侄兒王珂在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