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比起北路來說,似乎要容易不少。龐師古調兵遣將也不錯,大軍仍然維持著一定的戰意。
若都像張慎思那般,高仁厚嘴都要笑歪了。
「今日清晨, 汴軍水師利用大霧突襲蓼塢,被擊退。」柏崖倉城內,陳誠又在給邵氏親兵親將們上課。
趙光逢則坐在邵樹德身側,低聲匯報著另外一件事:「李克用遣使而來,大帥是否要見見他?」
「何人?」邵樹德放下手裡的《陳書》,問道。
「蓋寓。」
「哦?級別這麼高?有沒有摸下底?」
「蓋將軍直言,河清之戰,李罕之南下襄助,損兵折將。今欲攻魏博,邀我軍同往。」
「義兄這脾氣!」邵樹德嘆道。
他想起了一件事,本時空並未發生,但歷史上發生過,即李存孝據邢州而叛的事情。
李存孝戰功卓著,勇武過人,還搞過生擒汴軍大將鄧季筠的事情,說是當代呂布不為過。但他並未得到應有的待遇,於是心中生氣,好幾日不思酒食,再加上與他有隙的李存信誣陷挑唆,於是造反了。
李克用也十分生氣,率大軍征討,將李存孝圍在邢州城內,掘壕三重。
李存孝登城自訴冤屈,說若不是小人構陷,怎麼可能反叛,並求見李克用,「縱死不恨」。
夫人劉氏進城,牽著李存孝的手出來,並說「父子之間有什麼解不開的仇怨呢」。
李克用下令殺了李存孝,但也打算趁著諸將求情的機會,就坡下驢,赦免他,但無人求情。
李克用抹不開面子,將李存孝殺了。不過心中更加生氣了,連續十天不見任何人,私下裡流眼淚。
這就是個愛面子的性情中人。他的個人武力十分強大,但政治智慧一般,江湖氣較足,河東集團在他的帶領下,聚集的多是真性情猛男,他也靠這種人格魅力統御部眾。
做哥哥的邀請弟弟出兵,打落他面子的羅弘信,弟弟若不答應,哥哥會不會氣得兩天吃不下飯?
「這計定是嫂嫂出的,坑我啊。」邵樹德一拍桌案,嘆道:「本想拉攏羅弘信,這要是出兵打了,拓跋仁福、李仁欲怎麼回來?」
「還有,打羅弘信有什麼好處?義兄怎麼就想不明白呢?這脾氣,真不像個四鎮之主。」邵樹德大發了一通牢騷。
不過也就是發牢騷而已,他心中明白,與李克用講道理,就和與女人講道理一樣,你講得清楚麼?他願意聽麼?
河東與魏博,要選一個了。
其實沒什麼好猶豫的。河東控制著澤潞太行陘道,又控制著烏嶺道,俯衝下來,就到孟懷、晉絳平原,大同方向還可進軍空虛的靈夏腹地,邵樹德不確定李克用是不是能保持理智,在幽州還一團亂麻的情況下,就與他交惡。
朱全忠不可能,但李克用難說。
在如今的局勢下,義兄當個攪屎棍綽綽有餘,可真是操蛋。
奔四十的人了,怎麼還這樣?
「明日我見一見蓋寓。」邵樹德再度拿起《陳書》。
趙光逢瞟了一眼,大帥把書拿倒了,不過並未提醒。
「汴軍攻蓼塢,其實是以進為退,讓我軍憂心後方,不得全力壓上去。」陳誠仍在那邊講著:「北路軍出齊子嶺、太行陘,已下軹關、濟源、懷州,斬首千餘,俘五千人。汴軍寇彥卿部收攏亡散,一部渡沁水東進,一部仍留在沁水西岸,不過多半也要跑了。」
「戴思遠、張歸厚二將率兩萬餘人至修武縣。據斥候查探,廳子都已率土團鄉夫萬人往武德縣方向退去,一路裹挾百姓,收繳糧草、耕牛、農具。戴思遠部八千騎馬步兵仍徘徊在沁水、修武一線,接應長直軍撤退。」陳誠繼續說道:「這一路再追下去,就要啃硬骨頭了,諸位屆時可看看契苾璋、符存審二位將軍會如何行動。」
「南路是重點。據各方收集的消息,龐師古大營內應還有雄威、保勝兩支步軍及諸騎軍,堅銳軍應也在,但並未打探到消息。除此之外,還有土團鄉夫及徵集的夫子,正在通過汴軍水師退往洛口、汴口。」
「我判斷,龐師古近期仍會發動反攻,試圖提振士氣,動搖我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