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了。
邵樹德走了幾步,見到一少年,問道:「你何名?去年可曾出征?」
「王人耶律全忠。去歲出征了,亦有斬獲。殺了一契……奚人。」少年答道。
「壯哉!」邵樹德記起了這個少年,好像是余廬睹姑的家僕之一,還是他賜的名字。
於是饒有興致又多問了幾句,得知少年還在積極讀書,準備考進士時,讚嘆更甚。心中暗想,只要他「進了投檔線」,高低也得把他給錄取了,做個典型宣傳,讓契丹人也看看,在大夏的框架內,你們也是有出頭之路的,無論是習文還是練武。
走過這個村子之後,邵樹德又喊來了內務府的幾位官員:府監野利經臣、少監趙植、少監張筠、府丞何允廉、府丞儲仲業、虞候周知裕等。
「今年伐渤海,內務府需組織一批人手隨駕。」邵樹德說道:「營田署的人負責皇莊選址,虞候司挑選少年,織造署考察皮貨、藥材,航運署也不能落下。」
「陛下,可是要航運署去探查粟末水航道?」野利經臣問道。
「非也。」邵樹德解釋道:「打下渤海東京、南京後,你們和工部、將作監的人通力合作,建造船坊。」
「是。」野利經臣應道。
最近他也做了一番工作,了解了一下渤海國的航運歷史。
其實渤海的航海技術也不算差。他們多次自東京龍原府、率賓府南下,遠航日本,交流十分密切——後世日本博物館中,還藏有多件渤海國文物,都是兩國交流的左證。
除了渤海官方外,渤海民間與日本也有交流。好的方面有,留下了文化、商業、宗教交流的佳話,壞的方面嘛,就是海盜滋擾了。
海盜主要是渤海國境內的二等民族黑水靺鞨。這些人航海技術還行,畢竟能跑到青州賣馬的,肯定不算差。船隻之間的差別就很大了,厲害點的海盜坐木船,差勁的海盜坐獨木舟——一般是用樺樹皮、獸皮縫製,簡陋到極點,一個大浪就能打翻的那種。
商人、僧侶、海盜以及官方使團的主要出發地就在渤海的東京(琿春及以北)、率賓府(海參崴、雙城子一帶)。
野利經臣想了想,聖人大概是想在此修建船坊。
其實是個不錯的選擇。尤其是龍原府,乃渤海國東京,聽聞戶口十餘萬,相對而言是個富庶的地方了,能夠撐得起一個大型港口。
在周圍轉了一圈之後,邵樹德便返回了臨朔宮。剛進交泰殿耍了一番,尚宮解氏來報:浿北土族悉數來京,願獻地歸降。
邵樹德大喜,問道:「解尚宮,漢時此地為何名?」
「大部為玄菟、樂浪二郡。」解氏答道。
「令中書擬旨,置樂州。此為國朝正州,具體屬縣他們商量著辦。」邵樹德下令道。
解氏輕聲應下。
女史拿來了筆墨紙硯,解氏當場書寫——她寫的是「中旨」,並不具備法律效力,必須到中書走一圈才能變成真正的聖旨。
其實問題不大。以邵樹德現在的威望,此事已是板上釘釘,不可更改。
「還有何事?一併報上來。趁著朕還在京城,抓緊辦理了。」邵樹德輕輕把玩著肉玩具,說道。
解氏眼尖,偷偷瞄了一眼,但見月理朵側臥在毯上,不著寸縷。
一道白線自上而下,消失在腿彎處,似已乾涸。
她突然有些心酸。
做了宮官,可真是上了大當。無法嫁人,連與男人多說話都不敢。但她也是女人,華麗的裙服之下,那具熟透了的身體也需要撫慰。可到頭來,還不如被擄來的契丹女子。
「陛下。」解氏穩了穩破大防的心神,道:「江州刺史周德威來報,楊吳似未死心,準備二度攻伐江西。撫州危全諷、信州危仔昌兄弟陰有異志,又對大夏不滿,與楊吳來往甚密,甚至勾連杭州錢鏐。又有號『江右豪傑』彭玕、盧光稠、盧光睦、譚全播等人,各自割據州郡,已歷二十餘年。這些人名為鍾匡時下屬,實則自專一方,心思難測。」
「周德威還說了什麼?」邵樹德提高了聲音。
平時挺機靈一人,怎麼今日半天說不到點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