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不問情由,立刻斬首,因此戰鬥力較為強悍。
當然,與唐朝一樣,南詔的府兵制在頻繁的戰爭中也慢慢崩潰了。
募兵開始出現,但沒像唐朝那樣全面轉為僱傭兵,可能是經濟條件不允許,已逐漸退化為耕戰農兵的劣質、猴版府兵仍然占據了相當的規模,整體戰鬥力比起閣羅鳳、異牟尋時代是有所下滑的。
鄭仁旻作為國君,當然很清楚弄棟鎮如今是個什麼情況。
那些府兵會種田,但會打仗嗎?沒這個能力知道吧。況且能打的已經被抽調走了大半,喪失在了大渡河,如果會川都督府不守,弄棟鎮也守不住。
而弄棟一丟,東、西二京就被隔斷了,十分麻煩。
「東川鎮可守?」鄭仁旻問道。
「必須守。」楊干貞說道。
鄭仁旻卻有些不信。你他媽跑得那麼快,如今告訴我要死守東川鎮,鬼才信你!
「不如——」鄭仁旻說道:「將財貨、精兵盡數撤至弄棟鎮,重新整頓,組建瀘水防線……」
「驃信!」楊干貞有些惶恐:「棄地不守,恐大失軍心、民心。」
鄭仁旻沉默。
其實他也沒什麼信心。大渡河都守不住,瀘水就一定守得住嗎?自欺欺人罷了。
如今最重要的是時間!
敗兵需要整頓,新兵需要訓練,地方需要安撫,民心需要收拾,財貨需要積聚……
給他幾個月時間,跌落至谷底的士氣可以逐漸恢復。
給他一年時間,新兵可粗粗訓練出模樣。
給他兩年時間,兵器裝備可以慢慢補全。
給他三年時間……
「驃信……」正當鄭仁旻、楊干貞二人相顧無言的時候,有人匆匆進來稟報:「陽蓬嶺傳來消息,賊將王郊連克越嶲、台登、沙野等城,斷後的大軍將董浮屠戰死,西瀘縣不戰而降,其前鋒離陽蓬嶺已不足百里。」
鄭仁旻沒說什麼,只揮了揮手,讓人退下,然後看了一眼楊干貞。
意思很明確:這些地方都是劍川都督府的轄區,經營的年頭不短,結果還被夏人這麼狂飆突進,你還有信心守住東川鎮嗎?
楊干貞糾結無比。
鄭仁旻懶得多說了,只道:「元明日便走,楊昶好好思量一下。國家元氣就這麼點了,不妨將精兵撤至瀘水以南,好好整頓一番再戰。」
斷定會川都督府守不住,於是大踏步後退,將其讓出來,退到金沙江南岸組建新防線,其實是一個正確的舉措,鄭仁旻昏頭昏了幾個月,這次腦袋終於清醒點了。
當然,他心中還有一個無法宣之於口的想法:將會川都督府讓給夏人,讓他們恢復唐天寶年間的嶲州,今後兩國以瀘水為界,夏主應該能夠滿意了吧?畢竟開疆拓土了呢。
再加上他遣使卑辭厚禮,好話說盡,成功的機會還是有的。至於在此過程中犧牲了哪些人的利益,他就不管了。
楊氏兄弟,必然是要背鍋的。等他們失了地盤,回了西京,再好好炮製。
明正典刑是必需的,這樣可以讓大敗後的各方有個泄憤的對象。
七月初十,大長和國君臣一行萬餘人離開會川,花費數日時間,分批渡過瀘水,進入弄棟鎮地界。而此時的夏軍前鋒,則已經進至菁口驛,離會川都督府不過九十里。
與此同時,鄭仁旻派出的使者也被引到了雅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