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並不算多。于闐、仲雲兩國又近在咫尺,海西、疏勒也離得不遠,一旦出點什麼事,不一定扛得住四面八方湧來的壓力。
所以,他們很務實地告密了,直接拋棄了鐵哥。
「陛下。」蓮花端了一盞茶過來,置於桌案之上,道:「妾煮的參茶,補補身子吧。」
鐵哥仍跪在地上,卻不磕頭了,或許是怕痛。
「等會再喝吧。」邵樹德示意了一下,蓮花白了他一眼,又鑽進了被窩。
「鐵哥,朕聽聞你最近一年跟隨于闐法師,潛心向佛,可有此事?」邵樹德說道。
鐵哥抬起頭來,道:「臣做了很多錯事,故悉心禮佛,以求贖罪。」
他的聲音帶著討好的意味,仿佛沒看到聖人的手在蓮花身上揉來揉去,不斷變幻著形狀。「甚好。」邵樹德笑道:「洛陽有很多高僧大德,你就留在此處吧。」
「陛下!」鐵哥如遭雷擊,渾身抖了一下。
邵樹德嗤笑一聲,懶得理他。
鐵哥囁嚅著,不知道該說什麼。
蓮花蜷伏在聖人懷裡,仰著臉,一雙妙目全落在聖人臉上,修長的雙腿在被窩下輕輕蠕動,磨蹭著。
鐵哥心中鬱悶得要吐血。
久聞聖人面善心黑,辣手無比,手底下有百萬冤魂,如今看來,他完全就是個十惡不赦的該下十八層地獄的魔鬼。
「知道朕為何今日召見你麼?」邵樹德突然問道。
鐵哥茫然地搖了搖頭。
「你不會算危險期,朕說了你也不懂。」邵樹德哈哈一笑,道:「過幾個月,才旦會回象雄繼承贊普之位。象雄雖然荒僻,但朕也不想留給什麼不知所謂的人。你的富貴,甚至你的贊普之位,都是朕給你的,但你不珍惜。早知如此,當初在青唐城時,就該把你殺了。」
鐵哥聞言,臉色一白。
「朕意已決。」邵樹德不容置疑地說道:「退下去吧,朕要睡了。」
鐵哥還想說些什麼,兩個小黃門上前,一左一右,將他挾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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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言兩語定下象雄之事後,第二天,邵樹德又召見了剛剛趕來的亞隆王延孫。
這次是在觀風殿召見,面子給得十足。
「這次你獻了五百勇士,朕也沒想到。」邵樹德感慨道:「國中可有人反對?」
「有人不忿,但臣還壓製得住。」延孫坐在椅子上,面前擺著茶水、糕點,以及一份禮單。
禮單上有諸多金銀器和綾羅綢緞,都是聖人給的賞賜。
對於哥哥維德的事,他略有耳聞,還是桑州那邊傳遞過去的,老實說,驚出了一身冷汗。
曾幾何時,他也有過這樣的念頭,但最終放棄了,因為他沒繼承人,不知道這算不算因禍得福。
「甚好。」邵樹德讚許道:「朕昨日下令組建雲南商社,兼理吐蕃事務,可許你二百股,今後定有富貴。」
「臣謝陛下隆恩。」延孫不知道「二百股」是什麼意思,但聽聖人的語氣,應該是什麼了不得的賞賜,因此立刻起身拜謝。
「坐下吧。」邵樹德說道:「這位便是你們的長兄白德吧?」
「臣白德,叩見陛下。」一位身材魁梧、年三十餘的漢子跪拜於地,大聲道。
「坐下,卿亦有賞賜。」邵樹德笑道。
扎西孜巴白有三子,即白德、維德、吉德。維德(鐵哥)、吉德(延孫)兩兄弟出逃,為邵樹德所獲,便有了後面一大段故事。白德一直留在父親身邊,一邊對付邏些,一邊與吉德尼瑪袞一系勾心鬥角。
就在去年,貝克贊被刺殺。邏些大軍又攻了過來,扎西孜巴白戰死,白德在一群殘兵敗將的簇擁下,一路往東北方向跑。
地方貴族不太願意接納他,但也不願意為難他,甚至還給了錢財、食物。
邵樹德聽白德哭訴,說他在逃亡路上吃了此生未曾受過的苦,居然吃了魚和雞蛋。
臥了個大槽!仔細了解一番後,似乎吐蕃風俗不太吃這個。白德被迫吃魚和雞蛋充飢,是真的遭了「大罪」啊!
最後,當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