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二,龍抬頭。
以龍為圖騰的先民們,或許不會想到,他們的子孫後代以最強者的姿態屹立在世間,長達幾千年。
金陵豈是池中物,即便暫時擱淺,終有騰空之時。
這一天,清流關持續的炮擊終於結束,連日的炮擊讓清兵的防禦工事不但無法繼續修築,以前修好的也炸的七七八八。山頂的炮聲停了,清兵沒有絲毫的懈怠,反而更加緊張起來。
清流關上的厚土營將士,人人甲冑齊全,站立在山前。侯玄演腰杆筆直,斜側著肩膀,看上去有些滑稽,揚聲道「養兵千日,用在一時,你們的機會來了。奮勇殺敵者獎賞不缺,臨陣退縮者立斬無赦,斬敵一人就是十兩紋銀,連殺十人擢為武官。行了,我也不廢話了,今日是北伐軍全軍出擊的日子,我們厚土營也不例外。」
侯玄演拔出寶劍,往山下一指「下山!殺盡了清兵,我們好論功行賞。」
如同怪獸嗚咽的號角聲,在各個陣線響起,神州一片肅殺之氣。
清流關下,嚴陣以待的清兵,眼看著無數的人馬翻下山來。黑漆漆的方陣排列,井然有序地衝下山來,就像是巨石一般撞向清兵的陣營。馬蹄揚起嘶叫,嘴裡噴吐著白色的霧氣,大戰一觸即發。
侯玄演遠眺了一會,山下的大戰雖然慘烈,但是卻沒能吸引他的全部注意。侯玄演的心神已經飛到了寥廓大地上,每一個戰場。厚土營有閻應元指揮,這註定是一場持久的血戰,下了清流關雙方短兵相接,近在咫尺的距離沒有什麼計謀可以發揮。
景祐元年二月初二,越國公侯玄演的厚土營與濟爾哈朗的兩藍旗大戰清流關。雙方從清晨戰到夜晚,屍橫遍野血流漂杵,山川為之變色,天地一片腥膻。
濟爾哈朗最終退守鳳陽,侯玄演入駐定遠,北伐中路軍持續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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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中府,硝煙瀰漫,殺聲震天,川兵和鰲拜的鑲黃旗殘兵,展開了最後的廝殺。踩著所謂滿洲巴圖魯的肩膀,楊展和他的手下川兵已經名震天下。隨著從湖廣源源不斷運到前線的盔甲和武器,川兵的戰力與日俱增,到此時已經憑藉著人數優勢死死地壓制住了鑲黃旗。
鰲拜的身軀比一般人粗壯許多,兩條膀子如同尋常人的小腿一般,肩膀高高隆起,騎在馬上如同一隻凶獸。左衝右突殺傷無數,川兵在楊展的指揮下,慢慢地殺散他身邊的清兵,用簡易的絆馬索將他和親兵圍在其中。清兵的人數越來越少,雖然看到自己的統領被圍困,拼死想要殺進來營救鰲拜,但是卻怎麼都突不破川兵的人牆。
楊展從遠處縱馬前來,手中的長槍一橫,並不是上前廝殺,而是喊道「火銃!」
從川兵的身後,一支頭戴白底紅纓的帽子,身穿黑色布甲的火銃手,半蹲在地上舉槍點火射擊。鰲拜的親兵將他圍在中間,這些人肉盾很快就紛紛被射倒。鰲拜雙眼充血,用蹩腳的漢語罵道「懦夫漢狗,射人也不敢用弓箭麼,有本事來廝殺啊。」
楊展橫著槍仰天大笑,只覺得胸中說不出的快意,他是武探花出身,一身技藝不俗弓馬嫻熟,但是卻一點上前的意向都沒有。笑完之後揚聲道「鰲拜,殺豬用刀,卻從來沒有聽過豬抱怨屠夫為何不和他用牙來決勝負。我等漢人比之爾等,恰如人與豬狗,哪來的公平可言。」
鰲拜氣急敗壞,怪叫一聲拔開倒在他身上的親兵屍體,手拿著一柄大刀向著楊展衝來。楊展輕飄飄地從親兵手裡,接過一支最新式的火銃,剛剛從湖廣運來。舉槍瞄準,扣動扳機,槍機上安有燧石,利用撞擊時發出的火星點燃火藥,砰地一聲。
這一槍打在鰲拜的肚子上,白花花的腸子流了出來,鰲拜低頭一看捂著肚子繼續往前沖。此時楊展才剛剛換好火藥,好在鰲拜被絆馬索阻擋,楊展舉槍又射,正中他的腦門。鰲拜一身的武藝,沒有一點施展的餘地,就如同身負蠻力的野豬,在被宰時也只能叫喚兩聲一樣。靠蠻力征服世界的時代,正在越走越遠
殘存的清兵,一個個的減少,這是一場沒有俘虜的廝殺。雙方如同烈火碰到了燃油,燒不盡燃不完就不會停止。
豪格當初征蜀留下的這一路人馬,和他們的統領鰲拜一起盡數覆沒。
二月二當天,川兵殺盡鑲黃旗留守兵馬,取得川蜀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