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前公廣看到都安排妥當了,就想宣布散會,突然外面傳來急促的步履聲。
倭人的地面都鋪有木板,穿著木履的和人走在地板上就是清晰的噠噠聲,正在開評議會的當口,有人敢冒犯而來,定有緊急軍情了,松前公廣心裡如是想道,他不由眉頭緊鎖起來。
「報……家主大人,鹽田大人率領的水師全軍盡沒,明人大統領令小人向大人通報,限我松前藩一個時辰內投降,否則他會派一萬騎兵上岸掃蕩,將我們和人全部貶為奴隸。」
「呯」……
松前公廣聽了這小足輕的話,氣得火冒三丈,隨手抓起一件東西就往地上摔,發出巨響。隨後他厲聲喝問那伏跪在面前的小足輕道:「八嘎!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鹽田大人統領的水軍會全軍覆滅?只不過是一柱香的功夫,還包括你回來報信,怎會如此迅速?你速速詳細報來。」
「家主大人,明人有一種神密飛彈,射速極快,射程又遠,能遇物就炸,威力超大,明人只發了三輪炮,我軍水師就片瓦不存了,小人親眼所見,不敢有瞞!」
那足輕跪伏在地,以頭點地,咽嗚著說了事情的經過。
「荒唐,你在說神話嗎?那你又是如何逃得一命?快說,你是不是投降了明人,來散布妖言的?」
松前公廣的叔父,福山城代守,聽了那小足輕之言,是全然不信,他出聲喝問道。
「小人幾個是小早船的操槳手,奉鹽田大人之命,送通譯官去詢問來襲明軍,哪知那明軍大統領,突然翻臉,命令戰船炮擊我軍,前後只不到一盞茶功夫,小人句句屬實,請大人明鑑!」
小足輕的話令在場所有的貴人驚詫莫明,如果他沒撒謊,那松前藩已經可以負荊請降了,還怎麼抵抗?一支龐大的水師,幾息之間就覆滅了,還有一萬騎兵,就是征夷大將軍親臨也難以抵擋,再說那種神密大炮,豈是人力可以抵擋?
天守閣內,一時間鴉鵲無聲。
「諸位,剛才的對策已全然無用,我們甚至沒有船去京都報信了。拜託大家趕快想想辦法,如果消息屬實,我們只有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
松前公廣打破了沉默,出聲說道。
這種麻煩事,沒人願意搶著說,因為這是很明顯的事情,松前藩無論如何也打不過,就連最好戰的足輕大將安田新勝也不再搶先發言了,好像他就隱身了一樣。
松前公廣見大家都不敢發言,就用眼神看著筆頭家老井上新賴,他是家老中的大老,他不發言,其他人絕不會說的。
井上新賴被家主這麼直愣愣的看著,沒辦法了,只好組織了一下語氣冒著膽子說道:「主公,依他所言,那明人就太強大了,又只有短短的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去求外援,根本做不到。
嗯……如果……
我是說如果對方果真如此強悍,為了我們和人的命運,為了百年傳承的松前家,我的意思還是投降為好!」
井上新賴的意思是,投降雖然不好聽,但總比當奴隸強,到時候就沒有什麼家主、家老和老中了,也不再是武士,大家都一樣,都是奴隸,所以他提議還是不要當奴隸為好。
其他人聽了井上新賴的話都比較贊同,哪怕是福山城代,松前景廣也一樣。這從他們微微點頭的形態中就可以看出來了。
可松前公廣不想答應啊!他是誰?他是高高在上的從五位下志摩守,松前藩家督,他只要答應投降,那他的地位就宣告不在了!
可他一個人想硬抗也不行,這仗沒法打,蝦夷島遠離本州島,想找幫手都找不到,憑本藩的一千多區區兵備,去抗拒一萬騎兵,那絕對沒人會聽從他的命令,他畢竟不是初代家主,權威還弱了點。
「難道沒法整軍備戰嗎?」松前公廣還不死心的問大家道。
「主公,時間做不到,我們只有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連足輕都無法動員。」足輕大將安田新勝出聲打破了他的幻想。
日本的足輕,就是平民,類似於明軍的衛所兵,農閒時接受過少量的訓練,幾乎沒有裝備,一般配竹槍,沒有甲具,戰鬥力低得可憐,也就裝裝場面。
松前公廣臉色黑沉得可怕,這下子大家就更不敢說了,計謀也是要有一定的實力,才能發揮作用,兩方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