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上前摸摸他的角髻,正要說話呢,小男人就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然後神色喜悅的再次一甩魚竿。
「啪」的一聲,一條大黃魚又摔在甲板上,活蹦亂跳的掙扎。
「主公真厲害!」康熙一臉敬佩的說道。
朱寅聲音清稚的呵呵一笑,「康熙啊,看不出來你還喜歡拍馬屁。」
寧採薇有點風中凌亂了,儘量溫柔的說道:
「稚虎,義父他們上島半天了還沒回來,一點動靜都沒有,會不會…萬一?」
「你想多了。」朱寅渾不在意的搖頭,若無其事的再次拋鉤,「真是操心勞神的命啊。」
「聽過俞龍戚虎沒有?指的就是個人武力。義父和俞大猷,是大明兩位齊名的武術宗師。」
「少林寺的武術就是俞大猷教授的,老俞才是少林功夫的祖師爺。」
「俞大猷的《劍經》是武門經典,義父的《拳經》和《辛酉刀法》也是武經,不比老俞差。」
「雖然義父已經五十九歲,可他肺炎痊癒,這群海盜還不是土雞瓦狗一樣?」
「要是我沒有猜錯,義父應該是在審訊賊首,清點贓物,很快就要大將凱旋了。」
正說到這裡,忽然島上傳來一聲充滿不甘、怨恨的慘叫聲。
寧採薇聽到這聲慘叫,反而放心了。
這聲音她聽著很陌生,不是四人中的任何一人。
不一時,果然見到身材高大的戚繼光頂盔摜甲的出現,大步流星的向海邊走來。
蘭察等三人則是抬著箱子,一看就知道是金銀財物。
直到此時,寧採薇才如釋重負的徹底放心。
「爹!」寧採薇揮著小手,「爹可還好?」
「俺好得很!」戚繼光動作矯健的上船,「好香啊,紅燒帶魚?不錯!回來的正是時候。」
說話間,蘭察等人也抬著箱子上船,打開一看,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爹。」朱寅這才收了魚竿,上前迎接,笑道:
「爹老當益壯,以一當百,海盜不堪一擊,就當是松松筋骨了。」
康熙康乾趕緊上前,幫助老將卸甲。
戚繼光道:「的確算是松松骨頭,他們比倭寇差遠了。武技和膽氣,皆不可同日而語。」
說著在馬紮上坐下來,一指箱子,「那妖僧只剩三千多兩積蓄了,卻是花了十幾萬銀子打點各家官府,想要重回海天寺。」
「說來也是他倒霉,還來不及回大陸,就遇到了俺。」
朱寅問道:「他還在慘叫啊,沒死?」
戚繼光點頭冷笑,「俺也懶得炮製他,一刀閹了,再一刀腰斬,橫豎兩刀而已,一時半會兒的死不了。」
「這三千多兩白銀,也不是大收穫。卻是找出了一沓子書信,或許有用。」
朱寅已經看到了那一沓書信。
看信封就知道很有年頭了,肯定是釋永真還在海天寺時,和那些達官貴人的通信。
那時他通倭的罪名還沒有暴露,仍然是「佛法高深」的大財主,各方勢力當然願意和他通信。
釋永真至今保留這些故人密信,當然居心叵測。
朱寅隨便打開幾封一看,神色頓時精彩起來。
信上,還有釋永真的備忘記錄。
其中有兩封信里是這麼備註的:
「原海鹽知縣林善見,受賄銀三次,共三千兩。受美人二,養在禧雲坊,私生子林茂。今已升為浙江參政…」
「原松江同知…今已升為南京兵部尚書,南京守備參贊…」
朱寅數了數,足有十幾封信,寫信人當年官位還不高,現在卻不是大員,就是顯要。
除了在任文官、武將,還有涉嫌通倭的寧波商人、徽州商人、江湖會首。
甚至,還涉及到當今淮王朱載堅!
當年朱載堅不是淮王世子,還只是個鬱郁不得志、受到世子打壓的倒霉弟弟,所以和釋永真有過來往。
可是如今,朱載堅走了狗屎運,因其兄無子,繼承了淮王的王位。
第六十一章 鬼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