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湧進來,她陡地打了一個寒顫,不知怎麼的,心裡堵得厲害,想要喊一聲他的名字,可他已經關上車門離開了。
傅胭沒有等到他攖。
那一夜,他沒有回來。
清晨她睡醒,他依然沒有回來。
黃昏的時候,她手機上收到他的簡訊:胭胭,我有急事,已經動身去卡特爾,你在家好好照顧自己。
她下意識的撥打他的號碼,卻已經關機了償。
傅胭放下手機,走到窗前,外面的天色已經變成了濃郁的玫瑰藍,她的心情也跟著這天色沉了下來,不知為何,宛若胸口裡墜著什麼,沉甸甸的一片。
忽如一夜春風來,郾城的春,是在一個悄無聲息的夜裡緩緩降臨的。
早晨睜開眼的時候,傅胭嗅到了陌生的花香,她推開窗子,眼帘里撞入一片嫩綠和淺粉。
不知何時,或許就是在人們酣夢的時候,或許是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過雲層的那一刻,春天,終究在人們的萬千期盼之中,姍然來了。
她還記得,容承僅和她分別那一夜,多麼的春寒料峭,園子裡遒勁的枯枝上,仿佛永遠都不會綻出新綠,那刮在人身上猶如刀子一樣鋒利的寒風,似乎永遠都不知疲倦。
可他走了多久,一周,還是十天?
這裡的一切,已然大變樣。
傅胭安安靜靜的上班,回家,偶爾和宋靜婉或者方晴出去吃飯逛街。
容老爺子喊她回過容家幾次,她總能遇到容家三少和四少。
容承安有了自己的畫室,最初生意寥寥,可漸漸的,越來越多的人去他那裡買畫,甚至,還有人想要跟著他學畫。
傅胭只是在容承僅耳邊提了一次。
可他卻記在了心上。
容承琛一如既往的整日買醉,有一次傅胭在容家的花園裡遇上他,他正和人說話,傅胭一眼看去,花枝之後,只露出他一張俊魅側臉,她當時心跳突突,一陣的頭暈目眩,還以為是容承僅
。
可他回過身來,對她眯著眼放浪的一笑,她的心立刻沉下去,竟有失落和苦澀,緩慢的溢出。
「弟妹來逛園子?」
容承琛走到她面前,笑著說了一句。
傅胭點點頭,並不想多和他說什麼,她這一會兒的心有點亂。
預備離開的時候,容承琛從她身側走過去,春日柔軟的風送來他一句低低的話語:「七弟也真是的,去了卡特爾就一點音訊都沒了,真是讓人擔心。」
傅胭心口裡咯噔一聲,回去的路上就開了手機搜那邊的消息。
只有寥寥的幾條,看不出什麼端倪。
她回去別墅的時候,正是黃昏,天邊一縷如血的殘陽,被微風扯成千縷萬縷,她下車,往房子裡走的時候,傭人一臉的欲言又止。
傅胭走上台階,穿過玄關,落地的大玻璃窗子邊,一抹纖瘦的背影立在那裡,手裡捧著一盞香茗,微蹙了眉尖看著牆壁上掛著的一幅畫。
傅胭怔了一下,旋即彎腰換了鞋子,手包放在玄關的架子上,她走進去,霧氣澄澄的眼瞳望著薛莞聞聲轉過來的那一張清麗的臉容,緩緩開了口:「薛小姐。」
十天前。
容承僅和容磊乘坐的直升機緩緩在一個小型軍方機場降落。
和他地下交易了近六年的那支武裝力量的頭領,也是三年前彼此建立了初步的信任之後,方才以真面目和他見面。
機場停了五六輛軍用的越野車,車外荷槍實彈站著幾排武裝齊備的軍人,而最前面,身材矮小結實一身迷彩軍裝的那個中年男子,就是容承僅今日一行要見的納賽爾將軍。
納賽爾將軍領導的這一支游擊軍是卡特爾最強大的一支反.政.府武裝,在中東地區亦是樹敵無數,容承僅與他地下交易這麼多年,他提供石油和美金,而容承僅給他提供的則是俄羅斯軍工廠生產的重型武器。
這麼幾年下來,彼此也算合作默契,也因為如此,輕易不肯露面的納賽爾,方才會親自來機場迎接容承僅。
雙方契闊之後,容承僅和容磊上了其中一臉防彈越野車,半小時後,車隊到達納賽爾的府邸。
偌大的宅子外到處都是鐵絲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