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一身絲綢面料的復古長袍,一頭銀髮松松挽在腦後,簡單的簪了一根冰雪般剔透的長簪,噙著一抹淺笑緩步拾階而下,高貴如神女臨塵。
&蓿?」顏霏轉向女孩道:「原來你名字是梓苜蓿啊?」
梓苜蓿,紫苜蓿,頗有種草木之人的感覺。倒是蠻符合她給人感覺的,顏霏心中暗道。
梓苜蓿對華曦能夠喊出她的名字這件事並沒有過多好奇,頭也不回淡淡道:「不用了,謝謝。」
&要做的事兇險無比,沒有我們的幫助根本不可能成功。」華曦直接戳其要害。
梓苜蓿聞言身形一滯,微微側頭,「你是在小看我?」
&有一身技藝卻沒有實戰經驗,你的心中不也在打鼓?」華曦言落,便等著梓苜蓿的回應。
果不其然,梓苜蓿只是略微遲疑了一下,便很乾脆的走回來坐在沙發上。對於華曦伸出的援手,並沒有滿口感恩戴德千恩萬謝,也沒有激動的感激涕零,而是沉著的抬頭看向華曦,「你想要什麼?」
&對你無所圖。」華曦徑直走到顏霏身邊坐下,輕輕撫掌後鐲夜及時從她們身後繞出,為華曦和梓苜蓿各呈上一杯薄荷茶。
梓苜蓿的眼神中略微流露出不解的情緒,但是很快便收了回去。端起茶几上的薄荷茶,微頷道:「謝謝。」
&呀只是一杯茶嘛,不要客氣不要客氣。」顏霏連忙擺手,真是頭一次見這麼客氣的人,自己都被弄的不好意思了。
立於一側的鐲夜不動聲色的看了顏霏一眼,這孩子……茶是她遞的,她是華曦傳的,按道理來講,這茶是華曦的待客之物。這孩子不好意思個什麼勁。
梓苜蓿咽下唇齒間泛著些微涼意的清香,搖頭道:「我們既不是親人,又沒有情誼,一絲一毫都沒有牽連。」纖長卻並不是很白皙的手指自杯沿划過,「這杯茶,要謝的。」
&苜蓿你瘋啦!」顏霏看著眼前的景象只覺得辣眼睛。
梓苜蓿眼神決絕,也不顧自己的血肉之軀,竟然將一瓶腐蝕劑打開直接從封住畫的最上面那塊透明板開始往下倒,一股子刺鼻的味道迅速蔓延開來,所流過的地方都開始呲呲的冒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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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幅畫不是我爸的嗎?」男人在梓苜蓿進門的那一瞬間就鎖定了她手中的圓筒。
&確定嗎?」他的妻子有些狐疑的望向他。
男人大著嗓門,生怕這一屋子的人都聽不清楚似的道:「我當然確定了,我以前在我爸房間裡見到過那個筒,就是用來裝畫的。剛剛整理我爸房間的時候還想著去哪了,原來是被她拿走了!」
一直坐在椅子上沉默的男子霍的站起身來,幾步走到梓苜蓿面前伸出手,「拿來。」
梓苜蓿眼神定定的望著擺在主位上的遺照,也沒注意周邊人都在做什麼,仿佛她的世界裡只留下這一張笑容。這時看到二舅舅走過來向她索畫,下意識的緊了緊懷中的畫筒,牙縫中擠出兩個字。「我的。」
&麼你的?」男人不再與她多言,一把抓住女孩懷中的畫筒便兇狠的往外抽,一點都不顧忌自己粗蠻的動作會不會傷到女孩。
&的。」梓苜蓿咬緊牙,雙手死死的抱著畫筒,眼淚早已在眼眶中打轉,嘴上仍舊重複著那兩個斬釘截鐵的字,「我的。」
&呀算啦,就是一幅畫。」遠房的親眷有些看不過去,上前來插了句話,「表哥走了,你讓孩子留個念想……」
&算老幾?」男人直接對那個拿著一塊手絹的婆婆吼去,「女人都嫁出去了,還有什麼資格分我們家的東西?」
那婆婆被晚輩一吼,心中又怒又驚,立刻領著家眷頭也不回的出了梓家的大門。
男人絲毫不以為然,繼續搶奪梓苜蓿懷中的畫。
&了。」
突然一聲怒斥,竟是一直在梓苜蓿身後的梓箐發出的。斥責對象不是堂哥,而是她自己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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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苜蓿你快走啊!!」顏霏已經衝著梓苜蓿的耳朵狂吼,整個房間火勢滔天,已經熏得人難以喘息。然而梓苜蓿卻仍舊在和那一幅畫較真。
淡金光暈乍現,熊熊烈火之中,一個人身攜冰雪之息而至。她所經之處,炙熱的火焰具降為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