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那晚,不斷有人來拜訪陸延,給他送月餅送禮,那人忙得不可開交,費林林是自己回去的。
不比陸家熱鬧,費家大宅格外清靜,費蘊章在書房,畢秀連在廚房做飯。
費林林不見廚師,就上去幫畢秀連做飯,順口問:「家裡的傭人呢?」
畢秀連煮了一整個菜之後才搭理她:「休假了。」
「你以為像你們家一樣,萬惡的資本家,只會吸血,不講人情。」畢秀連把新鮮出爐的菜放在費林林手上。
費林林拿著碟子邊緣,燙到了又不敢鬆開手,找了個可以放的地方擱下。聲音略有點大,引得畢秀連皺眉。
「你妹妹呢?」
「在陸先生那。」
費林林出門的時候,看見費思思剛過去。
「去把你父親叫下來吃飯。」
費林林應了聲好,上樓找父親。
因為注意到畢秀連才炒一個菜,把費蘊章叫下來沒得開飯,他一定會生氣,所以費林林放緩腳步。在她經過樓梯口時,聽見一些尖銳的聲音。
「費蘊章!」
「費蘊章——」
尋著聲音走出家門,看見了個形容憔悴的婦女,領著一個八歲大的男孩。
那一瞬間,費林林知道了怎麼回事。因為畢秀連生了費思思之後就沒法生育了,費蘊章在外面搞了個小私生子,不過上輩子她是在費思思處理後才知道的。
這一世跟前世的不同在於費思思去找陸延,錯過了這對母子的第一次出現。
費林林走上前。
「您好,請問找費先生有什麼事?」
那婦女犀利地看費林林一眼,「我不跟你說,你讓他出來!」
費林林看著她。
那位婦人也絲毫不讓地逼視她。
費林林想了想,說:「費先生胃癌晚期,因為化療已經頭禿了,今天中秋也沒能回家過,正在醫院躺著,如果您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我們費夫人在裡面,我可以帶你進去。」
「不、不用了。」
婦人顯然不想跟正宮對上,帶著孩子就走。
那個八歲大的孩子回頭,露出狼崽子一樣的目光。
外面傳來汽車的聲音,是費思思回來了。她像只驕傲的雄雞,昂首挺胸,跨步走進來。
「剛剛那兩個是什麼人?」她問費林林。
「誰知道呢,總不能是你的親人。」費林林告訴她:「母親剛剛找你呢。」
費思思踩著高跟鞋噠噠走進後廚,費林林則上了樓。
敲響門,在外面站了片刻。
出乎意料的,費林林再次在費蘊章的書房看見了身穿和服的詹笑,以及她眼底的淚花。
費林林告訴費蘊章:「父親,母親讓我過來喊您下去吃飯。」
「你先下去吧。」
書房的門再次關上了,裡面的聲音或輕或重傳出來,費林林聽不見。
晚餐十分和睦。費家大宅的庭院為了迎合宅子的國風裝飾風格,種了一些竹子,中間有石砌的凳子與圓桌。按照前二十幾年的習俗,他們是要一起坐在院子裡賞月的。
切月餅的時候,費思思突然跟費林林說:「你跟陸總離婚吧。」
「我提過,他說我們欠的錢還沒有還夠。」
「沒關係,我給頂上這個位置。」
「思思。」費蘊章的語氣嚴肅,好像生氣了,又好像沒有:「不知廉恥。」
月餅是畢秀連在切,本來四個人可以四均份,但是費林林拿到了最小的一塊。
吃完月餅後,費思思私下找費林林談:「你都出來拋頭露面工作了,既然做陸夫人不影響我當集團總經理,你可以讓讓,難道你不想回港島追求你的夢想嗎?」
她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語氣那麼嘲弄,但是眼神那麼認真。
費林林一臉忍辱負重:「你們談就好,我都可以。」
回去之前,費林林在自己的車旁邊撿到了一個衣衫不屢的和服女子。
費林林沒有說話,把人送回去。反倒是坐在一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