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前世的農貿市場,三五天一集,周邊百姓拿來瓜果蔬菜與特產,小商小販也拿來日用百貨到草市,或買賣或相互交易。
商人拍賣下來後,由他們派家中僕役來管理與徵稅。但如果草市有邸店酒肆等,商人不得徵稅,繼續由國家管理與徵稅。
這個改革執行後,贊成的人很多。
原因簡單,未改革前朝廷也徵稅,是派胥吏來徵稅,未必是所有胥吏都會苛民,但因為徵稅綾亂,徵稅所得十成有九成進了各個胥吏口袋。改革後,你們這些胥吏,從此解放了。隨著免役法漸漸執行,利處會更大,因為每減少一名胥吏,就等於替國家節約一筆開支。
到了私人經營,同樣會有苛征的情況。
所以一開始執行時,依然有很多反對聲音的。不過隨著就漸漸消失。
原因依然很簡單,這些前來交易買賣的都是普通平民百姓與小商人,就象王巨才來王家寨一樣,一文錢都是好的,你可以亂征,但我可以不來。甚至有人寧肯多走上十幾里路,也不想多交幾文錢的稅務。沒有人來交易,上哪兒來徵稅。
這就逼得各個商人不得不合理的徵稅,甚至有一些聰明的商人,還想出一些名堂,吸引大家前去交易。
也不要小看了這些草市拍賣所得,往往一個小草市拍賣所得不過幾百貫錢,甚至只有一兩百貫錢,那些上規模的草市也不過幾千貫錢。
然而整個宋朝有多少草市存在?積少成多。聚沙成塔,僅是這個草市拍賣所得,便占據了坊場河渡改革收入的一半。
不過坊場河渡改革也不完全是十全十美的改革。
其中最嚴重的就是估價的過程,往往因為原先資產與賬目管理的混亂,不能很公正地估價。甚至豪強與估價胥吏聯手,欺瞞官員,估價嚴重過低,轉移了朝廷的實有財產。
這也是避免不了的,不要說這些國有資產,即便是王巨那個竹紙作坊。隨著規模越來越大,去年也在管理與賬目上出現了嚴重的混亂,以至李貞刻意在今年春天來到京城,向王巨詢問解決方法。
隨後李貞回去後,立即大肆整頓。但現在還不能說徹底解決了。只能說沒有將它擴大。
原來王巨還有一個提議的,比如虔州的船塢,它是宋朝最大的內河船塢,論規模最龐大,論技術最先進,論工匠數量最多。但它是國有船塢,專門替朝廷造運輸的內河船隻。
因此忙時忙得氣都喘不過來,閒時能閒上幾個月。如果也進行改革呢。比如清閒時,可以讓這個船塢接私活,一能提高工匠的待遇。二也能替國家帶來部分收入。
不過那樣,管理與賬目必然會產生嚴重的混亂,王巨便沒有提了。
還有,之所以這些監坊坑礦虧空,九成原因乃是胥吏貪墨,拍賣後。與這些胥吏無關了。那麼這些胥吏能高興嗎,所以在下面也鬧事抗議。
只是他們話語權很小。加上執行於王安石變法前,等於與王安石變法切斷了關係。所以這些人一直不成氣候。但給了許多匠戶生機,應當來說與宋朝的「仁愛人道」政策吻合。
再者,它於執行免役法前執行,否則就會造就一大批「下崗工人」,那又會引起爭議。
應當是一次成功的改革吧,無論是下面,或者是上流社會的輿論,稱讚的多,反對的少。
走在熙熙攘攘的草市上,小蘇感慨地說:「子安,這才是真正的變法。我不是反對變法,如果都象這樣變法,我幹嘛反對?」
王巨真的苦笑了。
這樣的「變法」能找出來多少?
小蘇又說:「再看木棉,裁兵,這些良性的變法,那一樣不是出自子安之手,英雄不問出處,為何官家不重用之?」
王巨表示很羞愧:「子由,裁兵非是我一人提議,我哪兒敢貪這個功。至於木棉,乃是古人引進到嶺南,長公主殿下想到了黎布,我這才將眼光注意到了木棉上,然後介甫公將它擴大,惠國惠民。我更不敢貪這個功了。」
不過王巨在心中竊喜,有了小蘇這個「反對派」給自己鼓吹,以後自己上位,那會能拉攏更多的人。沒有人支持,沒有很多人支持,能平安順利地改革麼?
兩人回到了洛陽城。
看著洛陽城門,王巨心中微微一嘆
第461章 最大的底牌(下)